正襟危坐在茶室座位前的時候我還是沒想明白這個走向。
按照我對顧則淵有限的了解,不是酒吧和 ktv 就已經很不正常了。這晚上去茶室的操作透著十足的違和,搞朋克養生呢?
我心中越發懷疑,但不敢貿然訴之于口。
沒有了池小魚在場,顧則淵當場就給我們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怎麼,剛釣了條新魚,打算來看看舊備胎?」
顧則淵的語氣實在不算好,完全不符合見到白月光的情緒,反倒有些譏諷和渾不在意。
楚瑜婉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委屈:「你自己要舔,怪我干什麼?」
……我又有種莫名中箭的感覺。
顧則淵又被楚瑜婉噎了,照例轉移火力到傅昇身上:「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昇的表情意味深長:「做一個實驗。」
「關于第一次看到楚瑜婉的時候,我才想明白的一些事。」
05
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我當然記得第一次看到楚瑜婉的時候,我的覺醒進度就直接拉滿,那麼當時同樣在場的傅昇呢?
顧則淵的反應變了,似乎是因為緊張,他的聲音有些啞,只能干巴巴地問:「什麼?」
傅昇笑了笑:「——為什麼我不像我。」
顧則淵愕然,緊張忽然就從他的身上潮水般退去。
一切似乎并不如他所料,于是他又掛上了自己那專屬的邪魅笑容:「怎麼,見到楚瑜婉你開始思考哲學問題了?」
我恍惚間聽到心臟敲擊胸膛的聲音,耳膜內好像因心臟的奮力供給而有些充血,以至于傅昇的聲音聽起來并不那麼真切。
「你從沒有產生過這個困惑嗎?」
有過。顧則淵不回答,我卻已經在心里應了。
我不像我,不得不遵循劇情的安排,被一本小說操控人生——多麼可笑。并且那不是單純的被操控,而是一種源自內心層面的直接篡改,偶爾與自己的性格選擇相沖,便產生了人格撕扯一般的解離感。
「我沒有。」顧則淵這樣說。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傅昇的意料。他微微一愣,重復了一次:「沒有?」
顧則淵回避了視線,眼神落在頂燈上,有些放空:「我就是我,做了的事就是做了。」
如果不是我的感覺出錯,那句話里面夾雜著一陣悔意。
傅昇顯然有些捉摸不定的困惑,于是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你知道世界真相嗎?」
等會兒,這句話怎麼有點熟悉。
沒等我咂摸出味兒來,就被顧則淵的話打斷了思緒:「你說什麼?」
……保密協議生效了,簽署協議后,保密者言論將經過劇情管理司篩選酌情屏蔽。
那麼這就說明兩件事:
一、顧則淵沒有覺醒。
二、傅昇果然覺醒了。
我腦子里頓時產生了一大堆問號。傅昇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稍作安撫。
他扯開了話題:「沒什麼,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池小魚。」
「對啊,你不喜歡我了嗎?」現在看來明顯是同伙的楚瑜婉跟著幫腔。
好家伙,還真有白月光能直接把這種問題問出口的。
顧則淵果然被這兩人離譜的話語攪和得忘光了前面發生的一切,急于與楚瑜婉撇清關系:「當然喜歡啊!——我不是說喜歡你。我以前是喜歡過你,但那都是上——上幾年的事了,我現在只喜歡池小魚一個。
他媽的,她不信我,你們也不信我,他媽——」
他急了他急了!
我同情地看著顧則淵逐漸語無倫次,幫了他一下:「你別急啊,這不是你有個一直忘不了的白月光的事太深入人心了嘛。」
顧則淵狠狠地灌下一口茶,然后因為太燙「咝」了一聲,再開口就有點大舌頭:「我最后再重申一遍,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現在以及以后,都只會喜歡池小魚一個人。」
傅昇:「嗯。」
楚瑜婉:「哦。」
顧則淵:「……」
我更同情他了。這百口莫辯的狀態與我何其相似。
于是一直在吃瓜的我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不是我說……你這麼自信的話,干嘛要回避池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