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驚訝:「老板娘,你怎麼來了?」
周圍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說:「沒什麼,請同學喝奶茶。」
結婚后我就沒在這里工作了,顏亦澤的秘書幫我辭的職,不知道他們怎麼說的,再回來拿東西時,他們就都管我叫老板娘。
張雯這下是真的面色慘白,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尷尬。
我勾起嘴角,笑里帶著嘲諷:「想喝什麼自己點吧,我請客。」
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向我道歉,也有嘴硬的說有錢不代表不會偷東西,更何況我的錢也不干凈。
我剛想說點什麼,突然被人從背后摟住腰。
我僵硬了一瞬,直到聞到顏亦澤身上熟悉的松木和檀香味,才放松下來。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我說怎麼不回家,同學聚會?」
我說不是。
「你怎麼來了?」
他笑了一聲,語氣里竟然有幾分寵溺:「來接你下課啊。」
我想看看他此時的表情。
可這樣被他抱著,即使抬頭也看不清。
從他出現開始,已經有女生在犯花癡,小心翼翼地問我:「這位是?」
我毫不猶豫地說:「我老公。」
顏亦澤明顯很高興,在我頭頂蹭了蹭,手臂也收得更緊。
我又補充道:「被你們叫老男人的那位。」
「……」
「誤會,誤會,這不是前幾天看你都是被另一個人接走。」女生一邊說著,一邊瞄顏亦澤,「我看那個人對你還挺好的,幫忙開車門什麼的。」
「是啊,是我家司機。」我拍拍顏亦澤的手,「夸你員工呢。」
顏亦澤很配合地接道:「這種基本工作,沒什麼可夸的。你同學見得比較少罷了。」
不愧是和我從小斗到大的竹馬,懟人有一套。
對面瞬間就不說話了,羞窘之情溢于言表。
張雯在角落里咬著唇,眼眶泛紅,有種瘋狂又脆弱的感覺。
沒有人再懷疑是我偷了她的翡翠,他們其實并不在意真相是怎樣的。
我讓顏亦澤去車里等我,將張雯叫出來單獨談話。
11
在奶茶店后的小巷,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表情猙獰,情緒激動地反問我:「憑什麼你就生來有錢?」
張雯出自普通工薪家庭,念藝術專業的研究生有些吃力,平時也要省吃儉用地生活。
她似乎積攢了很久的怨恨,歸結起來只有兩個字「嫉妒」,而這種嫉妒則源自于自卑。
原來嫉妒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如此丑陋。
如果沒有遇到顏亦澤,或者顏亦澤不曾幫助我,如果我的身邊都是林玥芳那樣的人,我也會變成這樣嗎?
不知何時起,那些糾結、自卑的情緒漸漸散去,即使像今天這樣的時刻,我也能冷靜、坦然地面對。
我靠近張雯,伸手幫她整了一下耳邊的亂發,被她用力拍開,手背紅了一片。
我卻不在意:「我曾經覺得你純真、善良、質樸,是個很好的人。這世界很不公平。可偷竊并不能帶來公平。」
張雯張了張嘴,最后沒有說話。
「我不會追究你的問題,你也不用覺得這是可憐你。我是感謝你之前多少曾幫過我。」
說完這些話,我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顏亦澤正在等我。
我坐副駕駛,他依舊習慣性地幫我系安全帶。
我問:「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
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王叔今天請假了。」
他專注開車的樣子有點帥。
我盯了太久,他耳尖泛上一抹紅:「怎麼一直看我?」
我垂下眼:「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嗯?為什麼?」
世界是不公平的。
我家富有,我家破產,父親重病……我的人生起起伏伏,直線墜落時,顏亦澤出現了。
我望向他的側臉,由衷感嘆道:「認識你這件事,就很幸運。」
顏亦澤腳下不穩,突然加速了一段,我被晃得身體前傾,好在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他將車停靠在路邊,捂著臉:「怎麼突然說這個?」
他只露出一雙眼睛看我,里面有不解、困惑和隱隱的期待。
我很少見他露出這樣有些為難的神情,忍不住想逗他。
我反問:「顏亦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沒說話。
我們對視許久,靜謐空間里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心跳聲,激烈如鼓。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沒有正面回答:「我可以吻你嗎?」
我笑了:「這也要問,你是不是不行?」
他握住我的手腕,傾身壓過來。
我閉上眼,艱難地與他搶奪氧氣。
很好,他無聲地證明了自己不僅行,而且很行。
12
回家發現王叔就在院子里,根本沒請假。
我暼顏亦澤一眼:「是不是王叔跟你說什麼了?」
我解開安全帶要下車,他先我一步替我打開車門,腳還沒落地,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完成了一個標準的公主抱姿勢。
傭人們都在看,我尷尬得把臉埋在他胸口,拍他的肩,讓他放我下來。
顏亦澤置若罔聞:「王叔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那就是說了。所以他才特意來學校接我。
我嘆氣:「……沒必要。你快放我下來!還沒到晚上呢!」
他低頭看我一眼,默不作聲。
我就這樣一路被他抱回臥室,緊張地拽著他的上衣布料,胸口處被我握成皺皺巴巴的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