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因為我是強奸犯的兒子?那你為什麼還要接近我?」
肖言脫掉身上的白襯衫,扔在地上。
「還給你,池喬,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01
我第一次見到肖言,是在去大學報道的路上。
那是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偏僻街巷里。
我因為路過聽見吵鬧的動靜而短暫駐足。
四五個男的將另一個男的圍在中間,對他指手畫腳。
隨后用力地推搡他,將他逼至墻角。
一句接一句污穢辱罵的話肆無忌憚地脫口而出,聽地我直皺眉。
眼瞧著情況不對,我剛想報警。
也不知是誰說了句:
「活該你媽早死!」
這話就像觸碰到那個男生的逆鱗一樣。
他猛地掙脫幾人的桎梏,握住即將落在他身上的拳頭。
反手就是一擊,但他沒有停頓。
緊接著就按住這人的脖頸,將人拉到邊上養魚的水缸旁。
抄起一旁晾曬的抹布,浸濕了水,就沖著這人嘴巴去。
「把你這張臟嘴洗洗!」他說。
其余幾人一時看傻了眼,互相對望,不知所措。
直到好一會兒,他才松開,一臉陰翳地說道:
「念在我們是校友,我可以忍讓你們一直侮辱我,欺凌我,但我絕不允許有人對我媽不敬。」
「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口中說出跟我媽有關的字眼,下次我下手就不會這麼輕了!」
說罷,他上前拍拍每一個人的臉。
這些人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臉上流露的除了意外就只剩下畏懼。
仿佛在這之前,他們以為自己欺負的是只溫順可拿捏的羊。
卻沒成想,這是只血性十足的狼。
最終,他們在兇惡目光的注視下倉皇而逃。
僻靜的巷子里,獲勝的孤勇者,身形微晃地倚靠在墻邊。
他擦掉殘留在嘴角的血,抬頭望著天。
夏天的太陽熱烈而又耀眼。
他沐浴在燦燦金光下,向著日光抬手的樣子。
像極了渴望新生的世間萬物,充滿了蓬勃的力量。
竟一時間叫人看出了神......
最后,他偏頭了了望我一眼,便轉身消失在視野里。
我本以為這不過是路過的一場「意外」罷了。
卻沒料到很快就再次見了面......
02
在校辦辦理校外住宿手續時,我又見到了這個男生。
他被拉到辦公室,劈頭蓋臉地訓誡。
訓誡他的人言語里不斷警告他:
要是再鬧事,學校就記他過。
可就我看到的情況,明明先動手的不是他。
但他沒有辯解,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聽著。
一雙眼睛望向窗外,不知在思考什麼。
我的輔導員小聲告訴我,那個男生叫肖言。
是醫學院大三的學生。
和我一樣,今天來辦校外住宿的手續。
只不過我是因為有母親需要照顧,他則是其他特殊原因。
說到這里,輔導員嘆了聲氣。
好心地告誡我以后在學校里遇見,離他遠點。
但她沒有說理由,只是一再強調:
他不是個善類。
但我很快就從同學的口中得知了肖言的事。
他們告訴我:
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離肖言遠遠的。
肖言和我們不一樣。
因為他爸是強奸犯。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強奸犯的兒子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聽罷,怔了好久。
有什麼不一樣呢?
因為他是勞改犯的兒子?
呵。
我還是殺人犯的妹妹呢。
03
其實我和肖言不是一個院系的,本來就沒什麼機會碰面。
再見到肖言,已經是兩個多月后,在食堂里。
我因不喜人群,挑了角落坐下。
自從班上的同學發現我不愛說話,也就不怎麼搭理我了。
他們給我貼上了社交恐懼感的標簽,但我不在乎。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斷傳入耳中,我抬頭看了一眼。
肖言端著餐盤,走到哪里,周圍人的目光就追到哪里。
那目光里,有鄙夷,有蔑視。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
沒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無論他看中哪個座位,馬上就會有人立刻撲上去占據。
可對于大家的針對,他卻好像不為所動。
最終他將視線落在我對面的空位上。
我看著他高挑的身形徑直走來,不遠處同學們向我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我環顧四周,發現投過來的目光里。
不僅僅有學生,還有輔導員。
他們從未那樣殷切的看過我,紛紛給予我眼神示意。
但我選擇了視而不見。
04
大學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不是嗎?
明明是教書育人的神圣之地。
一邊教我們要學偉人,要有博大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