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給我發來信息。
告訴我陸承賠償完,讓人把剩下的所有錢都留給我。
這次,我沒再拒絕。
我把他的錢均花在了宣傳周好的通緝令上。
大肆讓人轉發公安系統發布的通告。
讓更多人看到周好的樣子。
在被逮捕前,她會一直活得像個陰溝里的老鼠。
不見天日。
我坐在萬丈高空的飛機上,透過窗戶俯瞰這座城市。
我知道我遲早會再回到這里,繼續未完成的事。
22
這是我在墨爾本的第三年。
我看了眼手里的信,連拆開的興趣都沒有。
這是陸承給我寄來的第六封。
從半年前他出獄開始,給我每個月寫一封。
他確診了精神分裂,但也只是藥物可以控制的程度。
說起來好笑,他得病的誘因居然是因為我。
嫌惡和喜歡兩種矛盾的情緒拉扯著他的神經。
他每日都活在極端情緒的折磨中。
陸承一邊想起他看過的視頻,惡心吐了。
一邊又心疼我,悔恨沒有保護好我。
這是什麼人渣?Ɣʐ
我隨手把信扔在了垃圾桶里。
這一幕剛好被從樓上下來的譚愈看到。
她拖著拖鞋,噼里啪啦就跑下樓。
「是不是那個精神病又給你寫信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譚愈眼眶瞬間就紅了。
「姐姐你變了,你私自收他的信還不告訴我。」
還不等我說話,她就哇地一聲撲到我懷里。
柔軟的短發蹭著我的頸窩。
「我不管,要姐姐抱抱才能哄好。」
我彎唇一笑,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好麻煩啊。」我無奈笑著。
她耍無賴,「就麻煩!就麻煩!」
譚愈是我在墨爾本找的一位華人心理醫生的女兒。
初見她時,一頭短發,長相微偏英氣。
她嘴里嚼著泡泡糖,看著我愣了一秒。
泡泡糖吹爆,沾著她唇邊。
但她全然不顧。
只是盯著我。
片刻才笑開,「姐姐你好漂亮啊。」
后來,譚愈成了我在墨爾本為數不多的朋友。
她表面隨性,對所有事物都淡淡的。
但回到家,就會立刻抱著我的胳膊撒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在很大程度上,譚愈充實了我的生活。
不再乏味單一。
但這不代表我沉迷于此,忘了國內的一切。
三年的心理疏導,使我看淡了很多。
我沒有放下那些事情,只是不再將自己困囿于此。
在得知周好近期似乎在陸承家出現過時,我訂了回國的機票。
唯一意料之外的是,譚愈非吵著要跟我回國。
她氣哼哼地看著我。
「好啊許昭!你不告訴我就要偷偷回國是吧?你完了,未來三天,我不會再叫你姐姐了。」
「我回國后,姐姐一大堆,你到時候后悔,只能追我火葬場了。」
「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很快,我就從她爸爸那里得知。
她是真的姐姐一大堆。
表姐 4 個,堂姐 3 個,還有 1 個親姐。
我:「……」
譚愈嘴上說著很難原諒我。
但在我答應她,可以允許她住到我國內的房子時,她又開始嘰嘰喳喳。
把姐姐掛在嘴邊。
一副根本沒有生過氣的樣子。
23
下了飛機,譚愈先被她家里人捉走,回家團聚幾天。
我打了個車到我現在住所的樓下時,陸承似乎已經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他看到我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
唇邊彎起的弧度在我淡漠的眼神下,逐漸放平。
「在墨爾本,我身邊有你的朋友?」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然為什麼他會知道我今天回來。
陸承沒答,只是深深地看著我。
接著緩緩開口。
「昭昭,我很想你。」
我驀地輕笑一聲,好以整暇地注視著他。
「陸承,你是不是還想跟我在一起?」
他吞咽了一番,才緊抿著唇點頭。
眼神里充滿小心翼翼。
我皺眉后退一步,像是怕沾染上。
「可是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啊……」
陸承神色受傷,垂下眼小聲辯解:「我會按時吃藥的。」
「能不能麻煩你離我遠點啊,我還是蠻怕精神病的。」我語氣掩飾不住的嫌棄。
陸承臉色蒼白。
最后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我看著他背影,輕嗤了一聲。
陸承,你也知道難堪嗎?
我當初看到你嫌棄的神情時,比你難過一萬倍。
三年如同過街老鼠般的躲藏日子,讓周好已經瀕臨崩潰。
無論是希望陸承幫幫她,還是期待和他重歸于好。
總歸,周好應該是盯上陸承了。
但她還算敏銳。
雖然警方發現她的行跡,卻一直守不到她的人。
而這,剛好為我提供了契機。
我等待了三年的契機。
24
三年不見,陸承臉皮厚了不少。
在我說過那種侮辱性的話后,他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偶爾會在我家附近,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偶爾也會堵住我的去路,遞給我一份早餐,或者一束花。
結果無一不是,讓我甩到了他的臉上。
那天不巧,譚愈跟著我一起回來。
剛好看到樓下抱著玫瑰的陸承。
譚愈是個火爆脾氣,沖過去就把他罵了一頓。
當我發現陸承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他眼里蘊著戾氣,一眼不眨地盯著譚愈。
是失智的前兆。
在譚愈滔滔不絕中,他忽然把手中的花使勁塞進了譚愈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