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坐在屋里,失魂落魄。
回想起畢業時,我們的工作也是公婆托關系找的,但他不喜歡。半年后辭了穩定但收入不高的工作,頂著壓力去一家高強度的外資企業。
那段時間他很痛苦,一次酒后撲在我懷里哭得很委屈。那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二次見他落淚。
我心痛極了,輕輕安慰他:「別怕,去做你自己想做的,我會一直支持你。」
他振作起來,到新公司發展也算不錯,雖然辛苦但更有沖勁。
可他從來不知道,當時他家所有親戚都覺得是我嫌棄他工資低,才攛掇著他突然辭職。
看著他振作起來,我就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嫌棄我曾為他做過的一切。
而我的眼淚在他心里,激不起半分浪花。
人啊!太多的付出未必是好事,得到的人不懂珍惜,無功還成了惡。
我站上臥室里的飄窗,看著十六樓下他的身影出現在潔白冰冷的視野中。
心里有個聲音不停叫囂著,跳下去,跳下去!就墜在他面前,讓他這一輩子都生活在懊悔恐懼中,一輩子忘不了我們母子。
冰冷的寒風打在臉上生生的疼,寶寶狠狠踢了我一腳,也踢停了我抬向窗外的腿。
腦袋「嗡」一聲響,我猛地關上玻璃窗,手腳瞬間發軟靠向一旁的墻面。
我是瘋了嗎?為什麼要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去死?我要當媽媽了啊!
看著樓下的身影頭也不回消失在視線中,我再次哭得不能自已。但哭完后我知道,往后余生,我該為自己和愛自己的人去活。
然后,幾天都沒有再見蕭然的身影。
婆婆總拉著我的手哭訴:「汐汐,蕭家真是對不住你。我沒想到蕭然突然會變成這樣,明明從小到大都是聽話懂事的孩子。」
「都是那個狐貍精害的,那種女人都是禍害啊!汐汐,他現在就是被那女人迷昏了頭,總有一天會后悔的。你千萬別當真……」
婆婆哭得不比我少。
有時候她很無奈地喃喃著對我說,男人都是很現實的,女人的苦,只有女人能懂。
我記得她的好,可心里也死死記住閨蜜洛霞跟我說的話。
「蕭然就算犯再大的錯,只要有一天會回頭,依舊是他們的孩子。可還能是你丈夫嗎?」
是啊,對我來說一切還有可能回去嗎?我千瘡百孔的心還能修補嗎?
哭吧,女人的眼淚就是腦子里進的水。等流光了,腦子也該清醒。
「婚姻里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不道德的。姐姐怎麼還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愛他,為什麼不能成全?非要逼我們死嗎?」
那個女人還是時不時發信息給我。
婆婆看見她的話,氣得打電話去罵,還想辦法找到她上班的公司,找領導。
「汐汐,你現在身子重,不能生氣不能冒險。媽去找那個狐貍精算賬。」
我沒去。也沒告訴婆婆,我根本沒興趣去爭。
5
結果婆婆去那女人上班的地方說理,她根本不慫。
還激動起來指責我婆婆,說公婆太專制,根本不知道蕭然真正想要什麼。
那個女人理直氣壯地說,是蕭然死纏爛打追她,他們才在一起。他們沒有錯,只是彼此相愛而已。
又說她父母已經知道她和蕭然的事,但不會干涉他們的感情,這才是真正的尊重。
如果生活在蕭家,只會讓人窒息。
婆婆是個知識分子,罵人罵不過,講理講不贏,差點氣吐血。
聽到婆婆怒極的轉述,我已經徹底無語。ყƶ
原來臉皮對有些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奢侈品。人跟人的三觀,真的天差地別,誰都別想爭贏誰。
我只是不停問自己,我的眼光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還放不下一個跟她「志同道合」的男人?
「汐汐,你可千萬別被她的話影響,千萬不能離婚啊。就憋死她,看她還能出什麼幺蛾子。你放心,她要是敢上門,爸媽直接把她打出去。」
清減了許多的婆婆憤憤說。
「要是蕭然打死不回頭,我們就不認這個兒子。以后你就是我蕭家女兒,我們一起帶孩子過,絕對不會虧待你們母子。」
公公拍案,恨鐵不成鋼,高血壓也噌噌往上漲。
我輕輕撫摸著肚子,淡淡笑著點頭。心已經結成冰,哪里還會動心。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會被那個女人的話刺痛。因為她今天炫耀的每句話,都會在不久后變成巴掌,狠狠打她的臉。
她跟我一樣,不過是蕭然對抗家庭,甩鍋責任的犧牲品。
愛?真是笑話。
我不再追著問蕭然什麼時候回家,他反而會時不時跟我發信息,習慣性地對我傾訴。
比如他告訴我,她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孩子也不知道流掉多少個,可還是會對每段感情都投入得要死要活。
她像一朵妖媚誘人的罌粟花,叫人著迷,卻也被人禁忌。但這世上有太多人就是愿意為罌粟去生去死,但求曾經擁有。
他們已經明目張膽租房住在一起,日子變得瑣碎,時不時爭吵,吵完又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