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時祎的同學吧,高考考了多少分,報的哪個大學,學什麼專業?」
「702,報的桐城大學,臨床醫學。」我如實回答。
我剛說完,就發現他的臉色沉了下去,但依然維持著體面:「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好學生,我家時祎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與你不是一路人,差距太大,你倆注定沒緣分。」
憑什麼他要剝奪我愛時祎的權利,憑什麼?
我不同意:「在我眼里,她一點也不普通,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
「時祎在江城,而你在桐城,相隔一千多公里,異地不會有結果。」
他將我不想觸碰的殘酷現實赤裸裸地擺在我面前,逼我面對:「我兩個城市來回跑,我肯定能護得住她的,肯定能。」
他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非常諷刺:「那時祎喜歡你嗎?」
我蒙了。
是呀,時祎喜歡我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
她應該會喜歡我的吧。
「她的舊手機我會拿去銷毀,如果時祎真的喜歡你,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聯系到你,如果她沒有聯系你,就請你不要打擾我女兒的生活。」
我想時祎肯定會聯系我的。
我等了一天。
兩天。
一個月。
……
她都沒有聯系我。
她為什麼不聯系我?
難道,她真的不喜歡我?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
報到前夜,我在屋里收拾行李,老媽推門進來了,瞧見床頭柜上我擺放的時祎照片,拿起來仔細端詳:「哎呦,我兒子眼光不錯,挑的兒媳婦可真漂亮。」
我心情低落,沒有吭聲,半晌才抬頭問她:「媽,你有沒有愛而不得的時候?」
老媽放下照片,好像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坐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如果是你的緣,兜兜轉轉最后還是會落在你手里,若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
大一寒假回去,我和幾個班委組織(2)班大伙聚餐。
時祎在群里報了名的,可臨了臨了卻在群里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本想通過 QQ 動態了解她的近況,可上了大學后,時祎一條動態都沒有發過。
直到 2018 年平安夜那天下午,我正在階梯教室上導師的課,課間休息的時候我無意間翻到時祎高中閨蜜高露露 7 天前發了一條 QQ 動態:
「我在桐城外國語大學,來見我的好姐妹啦,開心 o(* ̄▽ ̄*)ブ」
附了 3 張食堂飯菜圖和 1 張人物出境圖。
是高露露和時祎笑靨如花的碰杯圖。
時祎在桐城!
我立即推斷出時祎是桐城外國語大學的研究生。
她本科學的德語,研究生繼續學習德語的可能性非常高。
查到了桐城外國語大學德語系研究生的宿舍樓,然后在導師的眼皮子底下翹課了。
我想見她。
瘋了似的想見她。
就算是遠遠看一眼也行。
那晚的風吹得人透骨地冷,因為是平安夜的緣故,宿舍樓下有很多約會的小情侶。
我等了 4 個多小時,也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看到她。
快 12 點的時候,樓下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稀稀疏疏幾對難舍難分的情侶。
宿管阿姨出來朝外面還沒回去的人喊了一嗓子:「鎖門啦。」
我想是見不到時祎了,就在我轉身離開之際,與從黑暗處走來的男生擦肩而過。
他扭頭對背上的人嘟囔著:「時祎,這可是品牌方的衣服,十幾萬呢,你要敢吐我身上,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時祎在他背上睡著了,沒有理他。
我頹廢地倚在一個自行車后座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趴在別的男人背上,整顆心臟疼如刀絞。
「原來,我從來都只是一個過客。」
來年初,我申請了出國訪學,在國外的兩年時間里,我把所有精力都傾注在醫學和論文發表上,讓自己忙得腳不著地,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她。
回到學校后,開始忙實習和畢業論文的事情,在導師的引薦下我到桐城大學附屬醫院實習。
忙起來真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那天,剛跟了一臺手術,出來拿手機查看有沒有緊急消息時,就瞧見 QQ 彈出一條消息。
時祎:「在嗎?能幫個忙嗎?」
她可終于想起我了。
我給她發消息,讓她打我電話。
果然啊,也只有與醫學相關的事情才能讓她想起我,不過忙不能白幫,飯得管吧。
從醫院出來打車去時祎那兒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高三(2)班當年來桐城讀書的有 3 人,李笑笑是女生,周余杭讀研時去了香港,最后留在桐城發展的只有我一個。
那究竟是什麼緣由讓一個女孩子不遠千里迢迢地來到一個陌生城市求學?畢業了卻依然留在桐城工作。
背后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
我想起了那晚背時祎回寢室的男人,時祎肯定是為了他才來的桐城。
總不可能是為了我!
腦子里突然一閃而過的念頭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然而,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親自驗證一下。
「為什麼來桐城?」
為了不顯得太刻意讓她起疑心,我裝作在認真敲鍵盤。
「讀書,桐城外國語大學的德語專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