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被沈霽瞧出了異樣,非要拉著我去鬼屋。
在絕對力量懸殊下,我硬是被拽了進去。
沈霽緊緊牽著我的手,我把腦袋抵他背上,一路鬼哭狼嚎。
本來很恐怖的氛圍,因為我的尖叫,逗得同行的游客咯咯笑了一路。
出去后,我雙腿癱軟在地,哭哭唧唧的。
「你看到鬼了嗎?」沈霽蹲下身子,為我拭去眼淚。
「沒有。」我全程閉眼,緊緊貼著他。
「那你為什麼尖叫?」
「就是怕,」就是那種說不上來的那種怕,就是怕,「那背景音樂,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沈霽搖著頭:「還沒解剖室有意思呢。」
同行的其他游客也陸陸續續出來,有一個大哥看著我狼狽的模樣,過來拍著沈霽的肩膀,低語了幾句。
沈霽回頭道了聲謝。
那大哥拍了下沈霽的肩膀,攬著女朋友說說笑笑地走開了。
沈霽背著我,穿梭在人潮如織的游客中,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后再也不進鬼屋了,別生氣,好不好?」
是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特怕特怕鬼!!!
出游樂場的時候,沈霽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感嘆著:「我寧愿做手術,跟那些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極限掰扯,也不想在這里一次又一次突破生命的極限。」
很多東西,都需要他自己想開,一味地勸是沒有用的。
然而,另一件事無論如何也是勸不了的。
過年回家前,我給我爸打了預防針。
我跟他說我找對象了,名牌大學本碩博,即將畢業的高材生,身高 185,長得還帥,最關鍵是愛我。
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老爸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是做什麼的?」
我枕在沈霽的腿上,看到他緊抿的唇線,沉默半晌,如實招來:「醫生。」
我爸立刻就不說話了,說了句「不行」就把電話撂了。
沈霽停下手里的事情,終于,他開口問我了:「叔叔為什麼不同意?」
「你沒聽過我講起我媽,對嗎?」
沈霽撫著我的臉頰,「嗯」了一聲。
「我媽是婦產科醫生,在我小升初考試當天因為醫鬧喪了命,我爸趕到醫院時人已經沒了,我爸媽感情好,我媽的離世對我爸的打擊很大,他那時還不到 40,一夜間頭發白了很多。」
撫摸我臉的手突然頓住了,沈霽低頭看著我,眼睛里盡是心疼。
我抓著他的手,繼續說:「后來,鬧事兒的人被判了刑,可自從那兒以后,我爸就認為醫生是個危險的行業,不讓我學醫,也不讓我跟學醫的走得很近。」
沈霽將我從他腿上撈起來,像呵護珍寶似的圈在懷里。
我看到他漂亮的雙眸閃著亮晶晶的光,鼻子也囔囔的:「時祎,謝謝你能喜歡我。」
嗓子怎麼還啞了~
我摟著他的脖頸:「我爸那邊慢慢磨,不能著急哈。」
「我會保護好自己,不讓你擔心。」
過年的時候,沈霽帶我去見他的父母。
伯父伯母人都很好,熱情地做了一大桌子吃的。
伯母還很委婉地問我,什麼時候領證呀?什麼時候擺酒席呀?
我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沈霽的腳,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沈霽引開了話題,不讓我尷尬!
我帶沈霽回家時,爸爸看到沈霽時怔愣了片刻,沒有我想象中的將沈霽拒之門外,而是將人請了進去。
盡管如此,他話里行間還是不同意我倆的事情。
飯后,我去廚房刷碗。
聽見沈霽主動跟我爸在客廳聊天。
待我收拾好出來時,卻看到我爸兩眼噙淚,扭頭看到我時,還背過身子抹淚。
我用眼神問沈霽:
「怎麼回事兒?」
他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說也奇怪,自那以后,我爸再也沒反對我和沈霽的事情。
我很好奇沈霽那天到底跟我爸說了什麼,或者是達成了什麼君子協議,讓我爸突然性情大變。
然而,每次我向他求證時,他總能把話題扯開。
或者給我一套想象力很大的說辭:「以理服人。」
后來,我也不問了。
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何必非要去糾結過程呢!
五一回家時,雙方家長見了面,而后我和沈霽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剛從民政局出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拉著沈霽拍了張領證的圖發給時令,還附了一句話:
「10 塊錢。」
他很快回我了一句:
「什麼 10 塊錢?」
看對方忘干凈了,我只好提醒他:
「當初打賭,我爸不讓沈霽進門,你輸了。
「紅包,麻溜的。」
我急不可耐地催著。
「我年齡大了,不記得。」
我竟然被時令雙標了,明明……
「你跟程遙姐打賭都 200,給得那麼利索。
「跟我打賭 10 塊錢,還賴賬。
「真應該讓你的粉絲都看看你這摳搜的真面目。」
原以為,時令肯定要裝死躲過這茬,沒想到他又發來一條消息:
「你倆不一樣。」
什麼意思?
「哪兒不一樣?」
然后,然后時令就不理我了。
「老公,時令那混蛋賴賬。」我跟沈霽控訴著時令的不恥行徑。
時令揉著我的腦袋,寵著:「沒事啊,回家老公給你包個大紅包。」
「多大?」我滿臉興奮。
「很大很大。」
(正文完)
沈霽番外:
我喜歡一個女孩,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高二分科時,班里來了十多個學理的新同學,班主任讓他們到講臺上一一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