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個葉阿姨,可能終于發現我媽在躲著她,硬拉著聊了一通才得知我和她兒子離婚的事。
所以說蔣葉旭這三個月在干點什麼???
我上午才收到我媽的消息,下了班走到樓下,就看到葉阿姨站在電線桿子旁等我,和她兒子一模一樣的位置。
“小萌啊!”她眼賊尖,認出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哎喲這麼久沒見了,瘦了這麼多啊。”
……我媽都不這樣和我說話。
就,怪惡心的。
我暗中用力掰下她肥胖的手,干笑幾聲,“阿姨你怎麼睜眼說瞎話呢,我都胖了兩斤。”
她撤了手,仍然像塊牛皮糖一樣跟在我身邊,用那種變調的聲音說:“怎麼這麼見外啊,以前不都叫媽的嗎?這離了婚就陌生人了啊?”
我不想和她客套,“阿姨,您來找我到底什麼事啊?要是來說離婚的事,那您兒子才是過錯方,而且房子我都沒要,早就斷干凈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倒像是我就為了那房子來的一樣。”她暗暗松了口氣,面上還是虛假的嗔怪。
我才不吃這套,“那您來干嘛的啊?看兒子那您找錯地兒了哦。”
感情還不知道財產怎麼分配的就跑過來了。我都能猜著她為什麼不先去找蔣葉旭,無非就是擔心打擾她兒子工作。至于我,算個啥。
她拍了一下我的手,果然開始了,“我就是來找你聊聊。你們倆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多深啊,至于離婚嗎?再說男人嘛,就是犯了點小錯誤,知錯就改就好了。小旭每天工作多忙啊,你又也不著家,那總是要出點事的嘛。
要我說啊,你們這離婚就是太沖動了,找個時間好好聊聊,說開了就好了……”
她說起來就是沒完沒了,甚至已經說到了為我和蔣葉旭安排一次聚餐,吃頓飯,就能去復婚了。
我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最后忍不住出聲打斷她,“你閉嘴好吧?”
“什麼?”她被我的大嗓門搞愣住了。
也難怪,我以前對她都是輕聲細語的。
在公司門口上演家庭倫理劇這種事我是真的不愿意再經歷一次,速戰速決道:“阿姨,您兒子找的那個姘頭家里背景可不小,比我強多了。所以我覺得,您找她做您兒媳婦更好。您也別再過來找我,我沒向您要回您從我媽那里‘借’的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回去我就要讓我媽也搬家。
這對母子就離譜。
這個中年女人是最看重她兒子的事業的。以前就嫌棄我在小公司沒前途,幫不上蔣葉旭,還不如早早生幾個孩子做家庭主婦。
我當時怎麼回的來著?
哦,我當時裝乖乖女,屁都沒放一個。
聽聞自己的“未來兒媳婦”是某個集團的千金,這位“偉大”的母親立刻就和我告別往她兒子的住處去了。
“吃瓜吃得開心不?”她走后,我走過去踹了一腳在旁邊的公交車站佯裝等車的周揚。
這臭小子,全程暗中觀察,就和當初偷聽我在陽臺打電話一樣。
他笑嘻嘻地躲過去,然后遞給我一顆糖,沖我眨眼,“不吃瓜,吃糖唄。”
又是薄荷味的。
我吃著糖含糊道:“你又知道我想抽煙了?”
他站在我身旁,插著兜,微微偏頭看我,“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抽煙。
”
“切。”
隨后我們兩個都沒再說話。公交車一輛輛經過,人群來來往往上上下下,我倆像兩根木頭一樣立在那里不動彈。
天色暗得越來越早。路燈亮起的時候,嘴里的糖也化干凈了。
我舔了舔嘴唇,開口:“周揚。”
“嗯?”他倒是還沒生氣,好脾氣地應了一聲。
“生活既不是galgame,也不是乙女游戲。”我偏過頭注視著他,扯了扯嘴角,“生活就是一坨狗屎。”
看到蔣葉旭他媽的時候,我就被打回現實了。
“謝謝你,前段日子我很開心,你讓我真的有一種我是乙女游戲女主的錯覺。不過你看吧,現實就是一地雞毛。尤其是我以前的生活,連狗血言情文都算不上,頂多是be了的家庭倫理劇。”
“說個歪理。你比我年輕五歲,正是可以縱情享受戀愛的年紀。可我不是,我經歷過一場無比失敗的婚姻,我對親密關系早就喪失了熱情和信心。”
“我很貪婪,想要毫無保留的愛。但我現在很懦弱,不想對任何一種期待負責。”
“所以我覺得咱倆這樣耽誤下去挺沒勁的。”
又來了一輛車,在轟隆的引擎聲中,周揚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愣是鉆進了我的耳朵里。
他說:“我倒挺希望咱倆互相耽誤一輩子的。”
車開走了,留下一串刺鼻的尾氣。
他還在說:“我和你說我為了追人去學了做菜,我沒和你說,分手以后我一直很討厭做東西吃。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最后不還是分了,有什麼意義呢。可是后來給你做了一次飯,我又覺得,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你說得對,我一開始對你確實是見色起意。
就算是那次吃燒烤的借酒表白,也有一部分是覺得好玩。”
他頓了一下,聲音帶了點沙啞,“可我現在,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