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嚴肅地糾正我,“我手柄類都不太會……還有,我不是渣男。”
最后一句看起來沒頭沒尾,但其實是有淵源的。有一次我和孟姣在茶水間泡咖啡,她和我吐槽像周揚這種打扮的,特別像渣男,話音剛落周揚就進來了,搞得孟姣再也沒說過閑話。
看樣子確實是被他聽到了。
背后說人總是理虧的,我順著他說:“是,我當然知道。你要是渣男我怎麼可能邀請你打游戲,直接給你打骨折了。”
“謝謝啊,安慰效果很好。”他皮笑肉不笑。
我順著就往下接:“嗐,客氣了,咱倆誰跟誰。”
他直起身,看向我:“對啊,咱倆什麼關系啊?”
咱倆什麼關系?
誰知道啊。
同事關系?朋友關系?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系?
有點像我當初追蔣葉旭那種不平等的關系,但周揚并不是我當初那樣一頭熱。我也是有那麼點好感在,才會不厭其煩地和他貧,會在想抽煙的時候下意識找糖吃,會在想玩游戲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他。
但你說現在就確認關系?我又總覺得還不到時候。
這才哪到哪兒啊,八字那一撇最多也才寫了一半吧。
見我不作響,周揚也不強求,伸了個懶腰,輕飄飄地轉移話題:“唉沒能滿足你打游戲的愿望,是我這個追求者的失職。這樣吧,我請你吃飯。”
我看著他。
他又笑:“不吃火鍋放心吧。請你吃周揚大廚做的菜。”
等我站在超市推著購物車,看著周揚在前頭挑挑揀揀的時候,還在思考怎麼又掉套里去了。
算了,有便宜不占是白癡。
周揚拿了一捆芹菜放進推車里,我回過神:“你不是不愛吃芹菜嗎?”
他也沒問我怎麼知道的,笑道:“你不是愛吃嗎?”
看樣子我們倆中午吃員工餐的時候都盯別人碗里的東西去了。
我把菜放回去,“你買咱倆都愛吃的不行嗎?知道你很了解我了謝謝。”
“有嗎?”他思索了一下,“我以前也覺得我很了解你,但也不知道你還喝酒、抽煙和會跆拳道,剛還知道了你喜歡玩手柄類的游戲。”隨后向我確定地點點頭,“可見我還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你。”
我無視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很多戀人喜歡上的,都只是自己腦海里構建出來的人罷了。”
就比如我對蔣葉旭。
他又在專心地挑白菜,嘴里念念叨叨:“可能吧。不過我知道的越多,只是越肯定我喜歡你就是了。”
這人有些話真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問他:“就多知道了這幾件事?”
他轉移到了肉類區,語氣自然:“哪能啊。我以前覺得例會時候的你特別帥,像個精英女強人。但是后來有一回我看到你午休的時候在看動畫片,就覺得這姐姐反差這麼大,咋這麼可愛呢。人設崩塌是沒有的,更喜歡確實是有的。”
我撇撇嘴角:“這種事倒也不必說出來……”
他手里拿了一串排骨,看向我,微微歪頭,“你不會覺得很丟人吧?”
我無語:“快三十了還在看動畫片,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啊,”他好笑道,“不是說了很可愛嘛。”
所以說我為什麼會有好感。因為周揚這男人某些時候真的很會說話。
他察覺到我的反常,挑了挑眉,“不會吧?原來你吃這套啊?”
我投降地聳聳肩:“謝謝,確實有被撩到。”
他把包好的肉放進推車里,有些意外地說:“我以前交的女朋友,都不喜歡我說可愛。她們更喜歡好看漂亮這類形容詞。”
所以說我為什麼還不確認關系。因為周揚這狗某些時候真的很不會說話。
我推著車跟他拐到調料區,陰陽怪氣道:“在你追的人面前提前女友們,你還真是高情商啊。”
他拿了一包醋放車里,“我估摸著你家醋肯定不夠了。”
“那你打醬油去吧。”我揚揚下巴,“我家醬油也不夠了。”
他笑了一聲,“沒事兒,我家夠。”
胡扯了一會兒,結完賬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冒出來一句:“我就談了兩次,都是和平分手,而且最后一次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兩年了。”
我禮尚往來:“我談了一次,還結了一次婚,剛離婚兩個月不到。”
他點頭,“那咱倆還挺配的。”
我向他笑道:“不不不,我是從墳墓里出來的人,咱倆履歷對不上。”
他貧起來了,“那我還得去結個婚再離才配得上您唄。”
我配合地應道:“是啊,您結婚這當口,我再去談次戀愛,咱倆才算般配。”
他把手里的菜拎到面前,眨眨眼,“那結婚前先吃頓飯吧。”
這會兒剛走到樓下,一位比較熟的老大爺恰好經過,聽到這話說了一聲:“小兩口要結婚啦?恭喜恭喜啊。”
……
我和周揚頓時沒了聲響,上樓進了房門相互對視一眼,同時狂笑起來。
不得不說,男人認真做事的時候最有魅力。
平日里一直不正經的周揚圍著我的印著哆啦A夢的圍裙,站在料理臺前切菜的時候,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我順著他優秀的側臉看到他的喉結,再看到他手臂因為使勁而展現出的美好的肌肉線條,然后再看到他切出的一根根細細的土豆絲,不禁感嘆了一句:“你以后就算不在游戲公司干了也能去做個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