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吧嘴,“我去你的吧,就你那演的,還不如不演。”
“那我不管,你得請我吃飯。”
我看了眼滋滋冒油的烤腰子,舔了下嘴唇,“你買單就過來。”
五分鐘后,周揚穿一件黑色背心,一條深藍牛仔褲就過來了,還一臉驚奇:“居然就在我家附近。”
我噎住了,“湊巧。”
他拉開椅子坐下,挑眉,“不對,姐你是不是搬到這附近了?”
我拿了一串肉塞住他的嘴,“吃你的,再多嘴回去。”
媽的,怎麼能這麼巧。
他咬下一塊肉,鼓著腮幫子笑:“泥吼定是到涉里來了。”
我笑得不能自已,“沒人聽得懂你說話。”
他把肉咽下去,另一只手手指點點桌子,沖我笑:“你看吧姐,咱倆多有緣分。”
這小子就愛扯這種東西。他剛進公司的時候,看著就是個混不吝的。留著寸頭,兩鬢露出青色的頭皮,左耳一枚耳釘,眉眼不笑的時候帶著點戾氣,笑起來,又很憨。總之給我一種精神小伙的感覺。
他得知我的名字時,就痞痞地一笑:“咱倆的名字真有緣分啊。”
我也笑:“是啊,說不定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弟弟,這聲姐姐是不是要叫?”
于是他就叫了我快一年的姐。
“扯個屁的緣分,”我翻白眼,“這只能說明A市太小了。”
“那也是緣分。”他嘟囔一句,隨后想到什麼,又問:“姐,我就好奇問問你,你當時和那狗男人結婚,圖啥呢?”
他并不清楚我和蔣葉旭的具體糾葛,只知道個大概。
現在是八卦心起來了。
我隨便含糊幾句:“我就眼瞎唄,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圖他綠帽子織得好。”
周揚一直在笑,笑完湊上來,半開玩笑道:“那姐,我年紀小,我勤洗澡,我還貞節牌坊立得好,你要不要考慮下我?”
我也湊過去,笑:“你啊?”
他點點頭,也笑:“我呀!”
我靠回去,稀奇道:“我這離婚證都沒拿呢,你就上趕著來領奸夫的牌子啦?”
他也靠回去,喝了杯酒,“我這不是怕晚了趕不上趟兒嘛。”
我搖搖頭,“那也不成,我織帽子的手藝很差。”
他也貧,“你要是手藝好我倒不敢了。”
我正眼瞧他,“真想?”
他也正眼看我,“真想!”
我尋思了一會兒,把酒瓶往桌上一放,“你喝,喝過我,我就給你發牌子。”
他挑了眉,“當真?”
我勾起唇,“當真!”
他手往瓶子上一搭,又說:“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也拿起一瓶,“誰反悔誰是小狗。”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我一直沒和周揚說,雖然平時公司的飯局酒會我不喝酒,但其實我酒量特別好,逢年過節就沒有親戚喝得過我的。
現在這二傻子四仰八叉地歪在塑料凳上,嘴里還說胡話,什麼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看你確實是爽翻天了,人都快翻了個面兒了。
我結賬的時候,老板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
我說是,大喜事,離了個婚。
結完賬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通紅的臉,“自己走得動道兒不?”
他睜開迷離的眼盯著我半晌,點了點頭。
“那記得自己家在哪兒不?”
他又搖搖頭。
我又拍了拍他的臉,“別跟我裝啊,記得就是記得。”
他不聲響了,仿佛在賭氣。
我無語,“起來,我帶你去我家。明天清醒了要給我交飯錢和住宿費。”
他這下聽懂了,咧開嘴憨憨地一笑,歪歪扭扭地站起來,跟在我身旁,溫順得像只大金毛。但綜合他平時的表現,應該是只哈士奇才對。
第二天早上我在陽臺曬衣服的時候,我媽終于給我打了個電話,想必是蔣葉旭已經把話帶到了。我把手機放在離耳朵十公分遠的地方接通,就聽到我媽在那頭吼道:“周萌你要死啊!”
我不說話,她又喊道:“你給我把耳朵貼過來!”
更年期的女人真的惹不起,我默默把手機放耳邊,很沒骨氣地小聲說:“親愛的母親,早上好啊~”
“好你大爺!”她不客氣地回答道。
嚴格來說,我大爺去年就不在了,明顯是不太好的。
“你要和小旭離婚?”見我沒出聲,她把音量放低了些,但還是壓著怒氣。
“您好是的。”我雙手支在陽臺的護欄上,一手撐著下巴,用人工客服的語調說,“該項目正在進行中,有結果了會給您回復。”
她直接無視,“別扯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好端端的干嘛離婚?你倆回家過年那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周萌你是不是又沒事找事了?”
沒等我回答,她就開始了她的傳統藝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數落我。
“你怎麼就不能讓你老娘省省心?從小到大,你給人小旭添了多少麻煩?人家脾氣好忍著你,還和你結婚,你還要離婚?人家爸爸還因為你去世了,你都忘了嗎?小萌啊,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我等她終于做中場休息了才見縫插針:“媽,別的我不和您多說,就說一件事,蔣葉旭他出軌了,聊天記錄開房記錄我都有,你就說這婚我能不能離?”
她沉默了一瞬,問:“他真的出軌了?”
“真出軌啦,您寶貝女兒的頭發都是綠色的了,要不信我發張自拍給您。
”
她連忙說:“你拉倒吧誰要看你,頭發搞得亂七八糟的,小時候就是沒被打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