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的臉瞬間浮上不能承受的熱意,我不能把我的視線移開,即使他是那樣的灼目,幾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紀肆俯下身來在耳邊輕聲道:
「快,該你喝了,感情深一口悶。」
……
……
所有的旖旎和夢幻瞬間炸裂,天神從神殿墜落,掉在地上變成了勸酒的暴躁老哥。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紀肆,一口悶了一瓶啤酒。
紀肆唇邊染上笑意:「行啊司思,海量啊你。」
他坐到我身邊岔叉開一條腿緊緊貼著我,把話筒遞過來道:「該你了,我累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
這都不叫班門弄斧了,這是班頭上弄斧了。
本來他不開口我唱的還不算難聽,他這一唱完我再唱估計自己都忍不了了。
紀肆卻很堅持,他湊過來把頭歪在我肩膀上:「我教你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求我教他們唱歌嗎,我勸你珍惜機會。」
他說的得倒不假,之前紀肆上過一次綜藝,里面的學員看著他眼睛都放光。
我猶豫了一下接過話筒:「那我還是唱你的吧,唱你的《虛無》」
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我偷瞄了一眼紀肆。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在腦后交叉,眼角眉梢全是流轉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氣,跟著屏幕上的歌詞唱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沒我想象中那麼難聽。
雖然隔著紀肆還有十萬八千里,但是好像也還不錯。
紀肆的目光太熱烈,好像他才是追星的那一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轉過去看著屏幕。
「……你沉醉于虛偽的自我感動,我卻轟轟烈烈把自己炸成一片虛無……」
不知道什麼時候紀肆拿起了另一個話筒。
他的聲音輕輕地加入進來,帶著奇異的和諧。
不知是酒意還是音樂太醉人,我突然覺得朦朧的熱意上涌,燙得我心口滾熱。
紀肆從身后走過來,攬住我的腰。
他略帶喑啞的聲音輕輕和在我的耳側。
「你的聲音缺了一點感情……」
我靠在他懷里,側身低聲道:「怎麼才能有感情?」
……
「這樣。」
紀肆低頭,唇齒相融的瞬間,我的腦海忽然像是爆炸的宇宙。
無數星光散落,盡數落進他的眸子里。
14
紀肆起開第 8 瓶酒的時候,終于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的眼睛潤著水色,有些迷茫道:「你……怎麼還沒上臉?」
啊?小麥果汁也能上臉嗎?
我扯出一個假笑:「不知道哎,可能我肝比較好,解酒快吧。」
紀肆定定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臉和脖子都染上了紅色。
「不對勁……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酒蒙子,自己就這麼二兩酒的量還想來灌我們沙山東人,可笑。
不知道我們沙山東人的羊水都是啤酒灌的嗎?
我哭笑不得道:「行了,酒也差不多了,咱撤了吧。」
「不行!」
紀肆捧著酒瓶子大聲道:「你、你這還沒醉呢!」
為什麼一定要我醉啊!
你到底在圖謀什麼不軌啊!
我扯著他站起來:「趕緊的,一會兒你經紀人又該罵你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紀肆手舞足蹈:「他敢罵我,我不給他、不給他開工資——」
又菜又愛喝。
我有點嫌棄地給他戴好口罩帽子,出了門結賬。
紀肆還在我身邊不依不饒地騷擾我:「妹妹,跟哥走吧,哥是戀愛腦,一、一定對你好……」
經理似乎有些習以為常地把單子遞給我:「您慢走。
」
我推開紀肆湊過來的臉,扯著他往外走。
好歹他醉的得還不算嚴重,四肢尚且協調。
出了門一見涼風,紀肆好像又清醒了幾分。
他扭過頭來問我:「你冷不冷?」
我搖搖頭。
「不冷的話,陪我走一會兒吧。」
「我以前在電視上看著倆情侶牽手在街上走路,特浪漫。」
他是真喝多了,往常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往常一般只會說:「你知道爺出去走一圈要多少錢嗎?愿意跟你走那是給你面子!」
我忍不住笑了笑,牽住紀肆的手。
盛夏的夜風去了燥熱,只剩下一絲絲的涼,吹在人身上溫柔繾綣著。
我和紀肆手牽手走在街頭,路兩邊的合歡花開了,彌漫著醉人的香。
夜色朦朧,三兩行人步調匆匆,路燈昏黃的光暈散落一地。
紀肆的手有些硬,與我十指相扣。
他嘴角帶笑,走幾步就要看看我。
「你看什麼?」我勾起唇角看他。
紀肆低頭跟我招手:「你來,我偷偷告訴你。」
我有點懷疑地湊了過去,這貨不會又要埋汰我吧。
他湊在我耳邊,輕聲道:
「你真好看。」
我愣住了。
紀肆眼里流淌著星光,嘴角的笑意不再是一如既往地的嘲諷,他認真地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麼絕世珍寶。
我突然心里一軟,像是盛夏融化了的冰糕一樣。
這狗男人,沒想到喝醉了還怪討人喜歡的。
這狗男人,沒想到喝醉了還怪討人喜歡的。
突然紀肆的鞋帶開了,他彎腰去系鞋帶。
我看到旁邊有一個垃圾桶,走過去把口罩塑料包裝扔進去。
結果剛要回來,余光看到幾個小姑娘正走到紀肆身邊,她們看著紀肆從帽檐里露出的幾縷藍色碎發小聲說著話。
我心里一沉。
屋漏偏逢連陰雨,紀肆的口罩帶子在這時突然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