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他就進了書房。
好半天后他遞給了我一張已經有些褪色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一頭長發,他冷著臉偏過頭,全身都在抗拒,仿佛這張照片是有人把槍架在脖子上讓他拍的。
我看看照片又看看宋秉川。
「這是你?真的是你!」
宋秉川不說話,只望著我笑。
一時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回憶著關于那個插班生的印象,長發、寡言、會雕刻。
至于其他的都很模糊了。
而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以來都是女生。
現在卻告訴我,他不僅是男生,還是宋秉川。
太社死了。
可是宋秉川卻明顯沒有眼力見兒,他笑著說:「誰是豬?」
…………
我是豬!
可是我不想承認。
我從懷里漏出一雙眼睛,甕聲甕氣地問:「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佛像嗎?」
宋秉川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
我急了:「你那時候答應我了的,你說觀音不適合我,到時候給我一個佛像。」
「我一直記得,你竟然忘了?」
宋秉川打量著我,半天他說:「小卷毛?」
我:……
謝謝您嘞!
我的頭發自來卷,長頭發還好,短頭發的時候就跟洋娃娃的頭發似的。
初中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條財路,頭發竟然可以賣錢。
于是我就把我的一頭齊腰長發給買了,80 塊錢。
可是收頭發的人特別過分,他直接貼著頭皮給我剪了。
那丑得,人神共憤,而且沒有任何修改的可能。
不過好在那個時候我并沒有審美,除了把我媽氣得夠嗆,我開心著呢!
可是現在想來……
黑歷史,妥妥的黑歷史。
不過,真的很不可思議,現在看來,那個人真的就是宋秉川了。
直到離開我都感覺太不現實了。
人生可真精彩。
十三、
可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就像謝易。
我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他就站在陰影里。
他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
「是我,別怕。」
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謝易,你要干什麼?」
「你談戀愛了嗎?」他問。
「跟你有什麼關系?」
謝易突然上前,他一把抱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脖頸處:「輕輕,你別談戀愛,你別跟別人談戀愛。你等等我,你再等等我。」
謝易的話讓我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猛地推開他。
「謝易,你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你把我當什麼了?備胎?候補?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你讓我等什麼?等你想明白,等你去選?只有你不要我了,我才能去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嗎?
「謝易,你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我和謝易從小就是一個班,我是被他保護著長大的。
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即使拼著自己受傷他也要先把我護在身后。
在我發現自己喜歡他之后,我就準備向他告白。
那一天是他生氣,我們一起去溜冰,溜完冰我把禮物送給他。
我對他說:「謝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可是他打斷了我,他說:「輕輕,你知道嗎,我喜歡妍姐。」
他說的很快很倉促,明顯是為了堵我的話。
人得識抬舉。
所以我把滿腹愛意連著話,全部咽了下去。
他知道我喜歡他的。
他心知肚明,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十四、
前一晚,因為謝易,我哭得有點兇。
以至于今早起來整個人都是蒙的。
宋秉川打來了電話:「人呢?」
我以為我睡過頭了,結果一看時間,才 7 點。
「你又不給我發工資,你為什麼要催我上班?」
宋秉川說:「上班?約會!」
我遲鈍了幾秒。
什麼?我聽到了什麼?約會?什麼約會?
我仿佛被人踩了腳:「你你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宋秉川嘆了口氣:「你胡思亂想什麼?不是你說策劃約會嗎?」
我囧了。
對,我想起來了。
可還不如不想起來,太尷尬了。
「那什麼?你什麼安排?」
宋秉川說:「九點,帶好身份證,我去接你。」
「哦!」我嘴比腦子快,順口接了句,「那要不要帶戶口本兒?」
宋秉川沉默了:「你是想去民政局約會嗎?」
我:……
宋秉川今天表現不錯,他竟然給我帶了早餐。
正好我還餓著。
我問他:「我們去哪兒?」
他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撇嘴:「還跟我玩神秘?」
宋秉川笑了下:「你知道你的策劃最大的敗筆在哪兒嗎?」
「在哪兒?」
他說:「在你提前劇透,讓約會失去了驚喜。真正的約會就跟拆盲盒一樣,未知的才是最好的。」
我看著他:「你這不懂得挺多的嘛!」
宋秉川愣了下,他說:「這是我針對你的錯誤示范進行的反思。」
我呵呵兩聲。
對于宋秉川的約會地,我有很多設想,可是我沒想到他把我帶到了法院。
刷了身份證,我們被準許進入。
他說:「今天上午有個案子,我帶你去旁聽。」
這操作,屬實讓我開了眼。
「你經常來?」
他「嗯」了聲:「找靈感,有時候現實中發生的事比電影小說還要精彩。」
今天我們旁聽的是一宗殺人案。
兩個男人醉酒后強奸了一個女人,并在最后將她殺死。
檢察院起訴他的罪名是強奸罪和殺人罪。
而被告律師則在他們醉酒上做文章,只承認他們過失殺人,而不是故意殺人。
就這樣兩方進行了博弈。
一條條證據被列舉出來,又在檢察院的抽絲剝繭中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