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賤?!」
整個宴會驀然安靜下來。
無數道視線匯聚在我身上。
我沒覺得有什麼羞恥的,豪門出賣婚姻,一賣就是一輩子。
我只賣一陣子。
該誰看不起誰......
正寂靜無聲時,突然一雙手摟住我,語氣慵懶隨意:「關你屁事,老子喜歡。」
謝長意。
他挑了挑眉,眼神不屑,笑得張揚肆意:「我們小情侶之間的 play 輪得到你來審判。」
沈裕舟面色更加難看,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謝長意端起紅酒與沈裕舟碰杯:「對了,差點忘記今天我和岑一是來祝你訂婚快樂了。」
我也拿了杯紅酒,笑著和沈裕舟碰杯:「百年好合。」
沈裕舟身形一顫,臉色愈加蒼白,手中的酒卻半晌沒喝。
不喝又能怎麼樣呢。
又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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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那天表現也算乖覺體面,可不知為什麼,回家后謝長意卻黑了臉。
他皺著眉反復問我:「岑一,你為什麼不生氣?」
「你為什麼要笑呢?」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沉默不語。
最后,謝長意搖了搖頭,「岑一,我有點不認識你了。」
「你這樣好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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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謝長意,我要怎樣才能不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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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母親和父親總是很忙。
偶爾他們都在家,也大多數是爭吵。
我湊過去想要一個擁抱的時候,他們會厭煩又疲倦的看著我,最后聲嘶力竭地讓保姆將我抱走。
我嘗試做一個乖孩子。
他們好像有一點欣慰,然后更加放心地不回家。
因為乖孩子會照顧好自己。
后來我就不做乖孩子了。
我像只刺猬。
刺猬沒人愛,但能得到關注。
他們開始回家處理我這個問題兒童。
我很開心。
我不怕他們失望,不怕他們討厭我,但我怕見不到他們。
可惜。
在他們覺得我好像無可救藥后,開始徹底不管我。
我偶然聽到過趙女士的話:「廢了就算了,反正樣貌也還不錯,聯姻也算拿得出手。」
那天我哭著去找沈裕舟,雨下得很大,他被我的狼狽樣嚇了一跳,最后抱著我說:「別哭。」
「沒事的,我在。」
后來我不是姜家小姐了,他就不在了。
其實這些年我本來都勸好自己了,也接受了。
沒愛有什麼關系,我有好多錢。
他們只是天性淡薄,不會愛任何一個小孩。
可他們怎麼能轉身就把姜渺捧在手心呢。
怎麼能我站在親生父母面前,他們也還是看不到我呢。
你看這些人,看這些年。
我怎麼就活得一無所有呢。
是我天生不值得被愛嗎?
所以謝長意,我怎麼能不變呢。
你心血來潮的喜歡,我又要怎麼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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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些不重要。
沒錢談什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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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在謝長意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他出國去處理公事了。
我很震驚,原來謝長意竟然真的有在干活。
天塌了,怎麼會只有我是真的廢物。
謝長意走后的第五天,我百無聊賴決定去商場閑逛。
買是不可能買的,現在賺錢這麼不容易。
看看就當買了。
沒想到遇到了沈裕舟和姜渺。
沈裕舟似乎心不在焉,眉目間有幾分郁氣,姜渺倒是言笑宴宴,挽著沈裕舟的胳膊時的笑容溫婉得體,竟已經有幾分高不可攀的貴氣。
西八,怎麼有人天生適合當千金小姐啊。
畫面太刺眼了,我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岑一。」
沈裕舟的聲音。
我步履不停。無所謂,必要的時候我會裝聾。
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腕猝不及防地被攥住,我不得已停下來,望向身后的人:「有事?」
姜渺還在那里站著呢哥。
沈裕舟攥著我的手一松。
忽地又更加大力地攥緊。
「你真的跟了謝長意?」
「一個月一千萬?」
這你都知道了你還問什麼。
不顧大庭廣眾人來人往,向來光風霽月的沈裕舟紅著眼問我:「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自甘墮落。」
「那你跟我。」
「我給你雙倍。」
我呵呵一聲:「我也是有道德底線的人。」
沈裕舟神情不變:「五倍。」
額,我的道德底線在金錢面前不堪一擊。
我盡量保持冷靜,握住他的手:「好的,我們現在先去把合同簽了,不行的話你先給我發個毀天滅地的毒誓也可以。」
沈裕舟有一瞬間的怔愣:「你不介意嗎?」
「畢竟我和姜渺訂了婚。」
姜渺已經跟了上來,此時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但她竟然沒有出聲阻止。
我納悶道:「你們都不介意這麼扭曲畸形的關系,我賺錢的介意什麼。」
沈裕舟忽地將我擁在懷里:「那就好。」
奇怪,我怎麼覺得有點抗拒甚至惡心。
謝長意抱我的時候也沒這麼多毛病。
但這可是五倍。
我掐住自己的脖子。
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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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和沈裕舟去簽合同的時候,忽然收到了謝長意的消息:「在哪?」
我:「不好意思,忘記通知你我把你開除了。」
謝長意:「?」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沒告訴謝長意我在哪里,半個小時后他還是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一把握住我準備簽字的手,聲音竟然有幾分顫:「岑一,你敢簽......」
我對他嘆口氣:「我也不想的,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謝長意剜沈裕舟一眼,惡狠狠道:「不就是五倍,小爺也給你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