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可憐,「沒關系的,我自己能走,你不用管我。」
裴臻說完,拎著藥剛走一步,就險些沒站穩摔下去。
還好我手快扶住了他。
想到他今天中午照顧我的樣子,我終究還是于心不忍。
我能感覺到,是挺疼的。
但畢竟傷是在他身上,除了疼我也感覺不到別的。
所以送他回家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況且他還是為了給我買藥才撞到的。
無奈,只能回頭對宋業濂說:「宋同學,抱歉又要放你鴿子了,今天……你先回去吧。」
「學姐,我……」
「嘶……好痛……」
宋業濂開口剛要說什麼,裴臻就低聲哀號了下,打斷了他的話。
宋業濂看了裴臻一眼,又看看我,妥協道:「學姐,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我答應道:「好。」
既然如此,正好明天跟宋業濂說清楚吧。
我扛著裴臻走在大街上,然后在路邊攔了輛車。
扶著他上了車,車剛發動,就聽見他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他明天什麼時候來找你?」
「我怎麼知道?」
「你問問。」
我終于抬頭看向了他,一臉鄙夷,「你問這個干什麼?」
他清了清嗓,「哦,你不是總說我打擾你們,所以你現在提前告訴我,明天到那個點的時候,我就多注意注意。」
「你明天一整天都少給我惹點事不就行了?」
他頓了頓,忽然冷聲道:「你很想見他?」
我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怎麼,你也喜歡他?」
裴臻收回了視線,臉色更難看了,「他到底哪里好了?」
我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你又沒有喜歡的人,你不懂。」
「誰說我沒有?」
聞言,我掀起眼皮看他,「你有?」
裴臻似乎不想再搭理我了,冷冷別開了臉,沒再說話。
正好,我也不想搭理他。
11
今天是周五。
早上起得太早,我正看著電腦文件昏昏欲睡。
眼皮實在是沉得厲害。
閉上眼的瞬間,腦袋忽然沒了支撐點。
我頭一歪,嘴皮一下子磕在了桌上。
好痛。
我瞬間就清醒了不少,捂著被磕破的嘴皮揉了揉。
下一秒,裴臻辦公室的門就忽然打開了。
他黑著一張臉,火急火燎地朝我走了過來。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他伸手一把捧住了我的臉,左看右看。
不等我問出口,他就喊道:「剛才是哪個混蛋,敢親我的人?!」
耳朵捕捉到「我的人」這三個字時,我愣愣地看向了裴臻。
我從來沒見過裴臻這麼生氣的樣子。
他冷著臉回頭問我,「宋業濂他人呢?」
看裴臻是來真的,我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說道:「什麼親不親,是我剛剛打瞌睡,不小心磕到嘴了……
「這個……不扣工資吧?」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致。
秦臻最終落荒而逃了,一下午都待在辦公室里。
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卻也因為這事,郁悶得中午多干了兩碗飯。
他既然已經明確說了不喜歡我,那今天早上算怎麼回事?
總不能是認錯人了吧?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
下午,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16:58。
收拾收拾,準備準時下班。
我打了個哈欠,伸懶腰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正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打電話的裴臻。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就又繼續打電話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窗外的那一片繁華的景象,仿佛都成了映襯他的背景。
那感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將我從思緒中拉回。
是宋業濂打來的。
半小時后,我倆坐在公司樓下的餐廳里。
「學姐,裴總沒事了吧?」宋業濂問。
我搖搖頭,「死不了。」
「那就好。」宋業濂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低頭笑笑,「學姐,你其實……一直喜歡的都是他吧?」
「他是誰?」
「裴總。」
我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笑道:「怎麼可能?」
他像沒聽到我說話似的,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我看得出來,裴總也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我棄權。」
我就笑笑不說話。
他能主動放棄的話自然最好。
但男人最了解男人是什麼鬼?
裴臻就不是人啊。
我端起果汁剛想喝一口,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滋味忽然在嘴里蔓延開來。
我好像嘗過。
是酒。
……
在裴臻家門口敲了半分鐘的門,他才終于開門了。
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裴臻醉醺醺地站在門口,扶著門把手,白皙的面頰泛著淡淡的粉色。
看見是我,他臉色難看了幾分,「你來干什麼?」
他深吐了一口氣,說完就要關上門。
但我已經先一步鉆了進去。
看著屋里滿地的酒瓶子,心里隱隱有火在往上躥,「裴臻,我們說好的約法三章呢?」
他拉上門,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眼神惺忪,看起來喝了不少。
但也沒忘跟我頂嘴,「可是之前,你也喝了。」
「我那是躲不過。」
裴臻聲音不大,「我也是……」
「你是個毛啊!」我彎腰撿起幾個酒瓶,壓住怒火低聲道:「你喝了酒不舒服,我也會不舒服,你不知道嗎?」
「我……」他一噎,聲音又低了些,「錯了。」
「……」
兩個字,把我心里的火澆得一點也燃不起來。
不是,誰教他認錯這麼快的?
我把手里的酒瓶扔進垃圾桶,回頭對他說道:「知道錯了就回房間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