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你倆都不愿說當年的事,那我以后不會再問了。但你們都是我朋友,我希望你們能彼此說開,不要再浪費時間錯過了。勇敢一點,小南一。」
我眼眶一酸,沒接話,抱緊了學姐,很多事情沒法輕易說出口。
學姐拍了拍我背,湊近我耳邊:「再不松開,他就要以為我欺負了你,馬上要下車來揍我了。」
我立刻站直了身體,含著羞意輕瞪了學姐一眼,覺得她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
但學姐手往路邊一指,我順著方向,看到了正在解安全帶,作勢要下車的裴昱琛。
8.
學姐大笑起來,拉著我過去。
視線里,裴昱琛又坐了回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學姐塞進了副駕駛:「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昱琛你負責送小南一安全到家哈。」
我有些羞窘,和學姐眼神示意,哀求她別搞。
就在我和學姐眼神拉扯間,傳來了蕭的聲音:「南一寶貝。」
我眼神一亮,看向不知何時來到路邊,拿著車鑰匙的蕭:「正好,我坐蕭姐姐的車回去吧,央央學姐你上車。」
但學姐死死抵著車門:「我和昱琛不順路,我自己打車去。」
蕭走近,盯著學姐,一字一句道:「央央?我怎麼不記得當初你和我說的名字里,有『央』這個字。」
學姐肉眼可見地身體一僵。
我蒙了,有點看不懂眼前的局面。
難道她們認識?可學姐明明說不認識的啊。
「我送你學姐吧。南一寶貝,你到家給我發消息。央央學姐,請吧。」
但學姐沒動。
蕭嫵媚一笑,話里卻帶著挑釁:「央央學姐,該不會是不敢吧?」
我總覺得蕭在說「央央學姐」
四個字時,帶著點別樣的意味。
我疑惑看向學姐,后者卻避開我的視線。
學姐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那就麻煩蕭小姐了。」
我扒著車窗還想問什麼。
裴昱琛突然湊過來,嚇得我立刻往后縮,緊靠椅背,將頭偏向一邊。
溫熱的呼吸仿佛撲在耳邊,太近了。
我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咔噠」,他替我扣上了安全帶,輕笑一聲,身體撤了回去,「走了,在想什麼呢。」
我又羞又惱,卻還得故作鎮定:這個人簡直太「討厭」了。
「生氣了?」
「沒。」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那不是變相承認,我剛剛在想什麼嗎。
車仍然停留在原地,我偏頭看了過去,他拿著手機,神情愉悅,不知在和誰發消息。
我突然有點悶,不再看他,轉頭看著窗外的燈火。
就這樣安靜地坐了一會兒,車,終于動了。
他像是隨口一提:「學姐剛剛發消息說你是單身。」
學姐這人!
我秉承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就不說話的原則,保持沉默。
他也并非要我一個答案,自己接了一句:「好巧,我也是。」
話里帶著笑意,傳到我耳邊,癢癢的。
車窗上那個嘴角隱隱上揚的人是誰呀?
噢,是我。
咦,我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壓下了嘴角。
紅燈前,我和他都默默注視著秒數。
最后還是他打破了沉默:「經常去唱歌?」
我腦子里轉了幾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今晚「念」的事情。
「以前,有時間會去駐唱,現在忙,很少去了。」
「每次都有人要微信?」
從中聽出了點秋后算賬的意味,直覺告訴我,不能如實回答。
我笑了笑:「沒,就今晚。」
他語氣平平:「哦。
」
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今晚的這首歌,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你唱得......有點悲傷。」
紅燈還剩最后 10 秒。
他看了過來,溫柔且專注的眼神,讓人想就此沉溺。
我和他對視著,想要說的話,在嘴邊轉了轉,最后變成:「沒有,綠燈了。」
他沒再逼問,轉頭看路:「好。」
我說謊了,思緒飄啊飄,最后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車已經熄火,停在我家小區的路邊,周圍很安靜。
我靠著椅背,偏頭朝駕駛座看去。
裴昱琛也靠在椅背上,臉朝向我,閉著眼睛。
窗外的燈光,投射到他側臉,撒上一層暖色。
我用視線描繪他的輪廓,心里異常平靜。
遠處傳來車輛的鳴笛聲,裴昱琛睜開了眼。
夜色,燈光,風,我們安靜地看著彼此,再默契地移開視線。
「醒了?」裴昱琛直起身。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解開了安全帶。
「不邀請我上去坐坐?」他趴在方向盤上,頭枕著手臂,軟軟地看著我笑。
太犯規了。
我猶豫著,現在我倆的關系,不合適。
他移開視線:「逗你的,早點回去睡覺吧,黑眼圈很重。
我松了口氣,點點頭。
「下周校慶,我來接你,上去吧。」
我推開車門下去,快進小區時,我忽然轉身,和裴昱琛的視線對上。
他就坐在駕駛座上,隔著車窗看著我,仿佛一直在等我回頭。
我朝他揮了揮手,想著:下周校慶,我一定……一定和他聊當年的事情。
但沒想到,第二天,我接到了個意外的電話。
9.
陳阿姨打來電話,說楊奶奶不小心把腿給摔了。
前些年,我一有空,就會拿著相機往各地的山里鉆,去拍樹。
一次意外,借住在楊奶奶家。
老太太一人住在深山老林里,沒了老伴兒,沒有子女,也不愿意下山。
我放心不下,每隔段時間會給山下的陳阿姨打一筆錢,拜托她時不時上山看看,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