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坐以待斃就會像小花一樣被狼狽地踹下去。
于是,我蹲下身,穩住下盤,張開雙臂,打算抱住容楓的腿,給他一個緩沖的力,然后——
就把他褲子擼掉了。
石室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我猛地反應過來,像對待燙手山芋似的松開了胳膊。
容楓褲子堆在腳邊,筆直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只穿著一條內褲在空中來回搖晃,讓人不禁想起叢林中掛在枝條上的猴子。
「啊哈哈……阿楓今年本命年哈。」導演不無尷尬地干笑。
可不是本命年嗎?內褲紅得都晃眼。
場外的靳忍見此情形頓時坐不住了,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朝水池這邊飛快走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替容楓在鏡頭面前遮一遮的時候,我眼前突然一黑。
「靳忍,你真是見色忘友!」
容楓咬牙切齒,手一松掉進了水里。
原來,靳忍把外套隔空扔到了我腦袋上,不偏不倚地遮住了我的眼睛。
啊這……
11
真 TM 離譜。
靳忍說了那句「捧得高,摔得痛」之后,我千防萬防,結果,沒等靳忍有什麼動作,我自己把自己整栽了。
大社死啊!
節目錄到這就中場休息了。
饒是再反應遲鈍的人,也該發現靳忍對我的不同尋常了,畢竟他們心里最清楚不過,我裝修理工這個出場方式并不是劇組設計的。
可靳忍卻那麼說了,而且緊接著又出了蓋衣服的事。
嗯,我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怕我的眼睛玷污了他兄弟純潔的肉體?
「青川,你和靳忍早就認識嗎?」
上洗手間的時候,小花走過來,裝作很友好的樣子問我。
我霎時頭腦風暴,說認識有點像攀關系,說不認識又說不通,我只好手往天上一指:
「有流星!」
室內哪來的流星?但這小花還真是個一根筋,竟然真的抬頭去看,我急忙趁機溜出了衛生間。
路過樓梯間時,一只等待已久的手,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啊!」
四周昏暗一片,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靳、靳忍,你干什麼?」
男人離我極近,雙手撐在我腦袋兩側的墻壁上,一條腿屈起插在我兩腿中間,將我牢牢困在身前。
這是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我卻只感覺到了危險和壓迫感。
「你和容楓剛剛在場下聊了什麼?」他寒聲問。
「他……」
靳忍飛快地打斷:
「無論聊了什麼,別打他的主意,沒用的,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12
額,這是擔心他的好兄弟也遭受我的「荼毒」?
可以理解。
靳忍雖然性子冷,但極其護短。
對于他不在乎的人,就算死他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可對于他在乎的人,他不會允許對方受到一點傷害,否則,他將認為是他的無能,保護不好對方。
這一刻,我不可避免地羨慕起容楓來,曾幾何時,我才是那個「短」。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故作輕松道:
「你放心,我不會禍害你朋友的。」
「我知道你討厭我,錄完這期節目,我會像以前一樣在你眼前消失,不讓你覺得煩心。」
我的意思是,像以前一樣避免和他同屏出現,可靳忍顯然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往事。
那句「像以前一樣在你眼前消失」,像一顆扔進深水里的魚雷,水底已經炸開了巨大的浪花,可水面只泛起了淺淺漣漪,那便是他壓抑著的憤怒。
半晌,他很輕地笑了一聲:
「顧青川,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安定下來,你到底有哪句話是真的?」
「你的心,是不是鐵打的?」
靳忍是個好看得不得了的男人,有著一雙異常迷人的眼睛,像一汪幽深的海,看久了仿佛就會墜進去。
此時那雙眸子里滿是隱痛,我胸膛巨震,訥訥搖頭:
「不,不是的。」
我是一個懦弱的膽小鬼,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便是把靳忍追到了手,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他。
我還想再說幾句什麼,忽然外面傳來導演喊休息結束的喇叭聲。
靳忍松開桎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3
剩余的拍攝,我耗費所有精力才投入任務環節中,所幸沒再出什麼岔子,很順利地進入了尾聲,不出意料,是靳忍那隊勝利。
隨著導演的一聲「收工」,我繃緊的神經驟然松懈,對著節目組眾人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因為再待下去,我一定會窒息而死的。
導演一頭霧水:
「她咋了?怎麼看著情緒不太對?拍攝時還好好的。」
一旁的容楓故意裝傻:
「不知道啊,」他懟了懟身邊的靳忍,「哎,你知道嗎?」
靳忍斜睨了他一眼,也抬步走人了。
坐了三個小時車才到家,我疲憊難當,癱倒在沙發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躺了不知道多久,口袋里的手機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
【手傷不要碰水。】
是一個網名叫「我見青川」的人發來的,我不禁勾了勾唇,這人是我的粉絲,從我出道之初便一直支持我,陪我從最開始的無人問津走到現在的……無人問津。
他話不多,一直維持在恰當的度,而且他還巨壕,每次我上了新片,他都會砸重金連續在電影院包場,為此之前還在網上小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