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回答一個問題,你選吧。」
成南給陳瀟瀟出主意:「第一個問題他可以鉆空子,回答的似是而非,你選第二個,第二個范圍多小啊!」
確實,現場只有四個女生,除去我就剩下三個,目標范圍可以說是很小了。
我的心提了起來。
陳瀟瀟輕吸一口氣:「我選第二個,她在現場嗎?」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白色窗簾被風吹動,帶著我的發絲揚起,我半瞇著眼,聞到了浮木香。
「在。」
少年清冽的嗓音像冰塊墜入水中,激起千層浪。
陳瀟瀟的眼神變了,其他男生也激動起來。
「臥槽,臥槽,誰!是誰?」
「宋紀你太不厚道了,直接說出來不行嗎要急死我們啊?」
「你這是在逼我們做排除法?」
成南唯恐天下不亂:「誰喜歡白襯衫啊?陳瀟瀟你喜歡嗎?」
宋紀不再回應:「答完了,繼續玩。」
「太缺德了,這我們哪還有心思玩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我卻覺得自己和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一個透明的薄膜,任他們怎麼吵鬧我只能感應到宋紀一人。
我在聽見宋紀回答的瞬間看向他,心里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仍然無法確定。
宋紀對上我的視線,眼帶笑意朝我這邊靠過來。
他在人聲鼎沸中對我說:「姐姐,控制一下眼神。」
六
真心話大冒險玩到最后大家喝了點酒,之后又打了會兒牌,然后有人提議去唱歌。
「我就不去了,我有點難受。」
宋紀的臉有些紅,半靠著沙發看起來不勝酒力。
「姐,你去嗎?」葉閑問我。
我還沒來得及猶豫,宋紀就替我回答了:「她不去,她要在家照顧我。
」
「別呀,這樣多麻煩悠悠姐,」成南一副做好事的樣子,「讓陳瀟瀟留下來照顧唄。」
陳瀟瀟在旁邊躊躇了一會兒:「我,我可以的……」
「害,怎麼好意思讓客人留下來照顧人呢,我姐可以的!」葉閑大大咧咧地推著陳瀟瀟和成南出去了,「走走走,姐,宋紀交給你啦。」
「……」
很快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宋紀兩個人。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頭靠著沙發背,閉著眼睛,睫毛輕顫。
四周靜得只有我們的呼吸聲,氣氛有點微妙,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晚上,頓時有些窘,去浴室浸了塊濕毛巾遞給宋紀:「你擦擦臉?」
宋紀聲音平緩:「我喝醉了。」
「……所以?」
「手麻。」
「喝醉和手麻有關系嗎?」
「姐姐一定要我說清楚嗎?」宋紀扣住我的手腕,力氣大的根本不像手麻的樣子,我被他拉著坐到沙發上,用手臂封住了去路。
「看姐姐的樣子,是想吃了就跑?」
少年的眼神不似作假,沒了平時的冷淡,炙熱又滿是侵略性。
我們離得太近了,近到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我微垂著眼:「可是你那個朋友圈的白襯衫……」
他拍照說「有人喜歡」,那個時候我可不認識他。
宋紀眉心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你自己發的東西也能忘嗎,去年高考結束那天。」
我眨眨眼睛。
去年高考?
我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怎麼回事,拿出手機翻了一下恍然大悟。
去年高考結束我閑著沒事在高中旁邊的冰激凌屋吃甜品,一抬眼就看見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們從考場里走出來了,我眼尖地瞧見了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哪怕遠遠地看不清臉,但那挺拔的姿態就讓人過目不忘。
于是我感慨地發了個朋友圈:「總是在不同時期被穿著白襯衫的少年驚艷。」
評論里一片花里胡哨,都是些「我們村頭王大爺就愛穿白襯衫」「非主流」「白襯衫都是用藍月亮洗出來的」「樓上的藍月亮給你多少錢,我超能給雙倍」。
只有一個不認識的頭像回了句:「知道了。」
我愣了半天沒想通,宋紀只好拿出手機,當著我的面登錄了另一個微信。
「這是我小號。」
「葉閑高一的時候你來給他送過水。我們一群人在那里打球,你一個人拎了十幾瓶水過來還特別游刃有余。」
「???等一下,」我臉都黑了,「游刃有余?」
「你別打岔。」宋紀伸手抵住我的唇,「我當時就想這個姐姐好厲害,葉閑說你喜歡晨跑,我就想我們說不定可以一起約個晨跑什麼的……」
「我就過來問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加個好友,然后你說——」
「小孩兒,好好讀書。甚至不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我大學了。」
「再后來有一次你請我們大家吃飯,大家都在互加好友,我趁亂加了你,你沒有同意,回了我一句不加微商。」
我:「……」
要不怎麼說我活該單身呢,月老給我系的鋼筋我也能掰斷啊。
「后來我問葉閑你有什麼愛好,弄了個小號才和你搭上線,寄了三年明信片。」
所以我一直弄錯了明信片的寄件人嗎???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震驚和復雜,宋紀忍不住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臉:「在想什麼?」
我受不住他的眼神抬手捂住臉:「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
七
弄錯明信片寄件人這件事讓我對宋紀生出了不少愧疚,我打算把葉閑趕出家門和宋紀單獨相處幾天,往火上再澆點油,結果火還沒點著,臨時有了個出差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