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五十個蹲起。」
我回頭看身后緊挨著的容楓,他也正在垂眸看我,唇角勾著一絲愉悅的笑,沒有半點不情愿的樣子。
下一秒,他抬手對導演比了個 OK 的手勢。
不等我反應,一把將我騰空抱起。
一百多斤的體重在他那好像如同棉花一樣,絲毫不費力。
我嚇了一跳,連忙勾住男人的脖子,怔怔盯著他刀刻般立體的側臉。
這距離好近,近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皮膚狀態緊繃、細致,每一處的無可挑剔。
容楓有力的手臂橫在我后背和腿彎,膝蓋一彎蹲了下去,站起來,再重復……
連著做了二十幾個,大氣都沒喘一下,還有力氣在這個親密無間的姿勢里耳語:
「今天開心嗎?」
熱氣呵在我耳廓上,那一片兒開始發熱,短短幾秒我感覺我整張臉都變燙了。
抿唇輕輕點頭,想了想我又補了一句:
「開心。」
男人笑了,露出一排編貝般的牙齒,蹲起的速度更加快速,像是有用不完的勁兒。
五十個蹲起很快達成,容楓依依不舍的放下我,我站穩身子,欲蓋彌彰的望著別處,不敢再回頭看他。
明明我是不用動的那個,怎麼心臟卻跳的這麼快呢?
做完懲罰,嘉賓們對著攝像頭挨個說了幾句結束語,今天的錄制就結束了。
……
天已經黑透。
寧靜的村莊沒有城市夜晚的喧囂,四下無人時只能聽見一陣一陣的蛐蛐叫,氣溫很舒服,是熬過了白天的烈日炎炎才終于盼到的清涼,連風都是柔和清透的。
我和容楓慢悠悠往小木屋走。
我低頭盯著腳下,腦中思緒萬千,連小拇指被容楓勾住了都沒注意到。
「小晚,我們去看星星吧?」
我回過神。
這才發現小拇指正被容楓勾著。
察覺到我的目光,容楓訕訕地松開手,徒勞地解釋道:
「這太黑了,我怕你害怕。」
我忍不住笑了笑,連連點頭稱是,下一秒將掌心攤開遞到了他面前。
「確實挺暗的,那就……牽著吧?」
容楓愣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
半晌,他緩緩握了上來。
這是第一次沒有因為「葉總」這個由頭而牽手,不知道是誰的汗水沾濕了相連的掌心,我們默契地沒有說話,只是越握越牢,直至十指相扣。
上了屋頂,我驚喜地發現地面竟然鋪著一層軟墊。
「節目組太貼心了吧!」
容楓敲了敲我的腦袋,「別亂安功勞,是我貼心。」
我撲上墊子,呈「大」字癱在上面,望著星空沒說話,嘴角的笑容久久未散。
這里好像離宇宙更近似的,星星不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天空上,而是聚成了大片的星海,浩瀚壯觀。
容楓在我身邊躺下,雙手墊在后腦勺下面,長舒一口氣,和我一起望著夜空。
我余光偷偷描繪著容楓的側臉,沉默時的他,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氣質。
兩個月以前,我從沒想過會和容楓這種人有這麼深的交集。
那時候他于我而言就像是天邊云雨,也是不沾煙火氣的抽象人物。
但真正了解之后才發現,他只是個藝人職業的普通人,剝開了那層明星光環,他會開心、會難過、會煩惱,有七情六欲,也有煙火氣。。
「有流星!」容楓指著天空打破了寧靜。
我們常年活在霧靄下,長在高壓中,冷不丁見到顆流星都能激動得夠嗆。
我急忙順著他手指看過去,不禁發出感嘆:
「哇,好美。可是這流星為什麼不滅呢?都從那邊劃到這邊了。」
「呃,好像是飛機。」
「……」
15
真相總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昨晚在屋頂看星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而容楓為了給我趕蚊子,基本一晚上沒怎麼睡。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
容楓已經洗漱完畢坐在了屋檐邊,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視頻。
「幾點了?」
容楓回過頭,朝我露出一個好看的笑,簡直是一大早最治愈的空氣清新劑。
「七點,緩一會兒就起來洗漱吧,一會兒咱們要坐車回去了。」
我懶懶地點頭,大腦還有點混沌,迷迷糊糊間聽見容楓手機里的人問:
「剛剛說話的就是小晚嗎?」
容楓干脆地承認,「是。」
然后那頭的人好像驚喜地叫了一聲,然后說了什麼我就沒聽清了,只知道下一秒容楓便走了過來,捂著聽筒用氣音問我:
「我媽想看看你,你愿意嗎?不愿意的話我——」
我打斷他,「長輩發話哪有拒絕的道理,手機給我吧。」
我從小就不知道「怯場」兩個字怎麼寫,連數萬人觀看的綜藝都陪他上了,還差被他媽看看嗎?
接過手機,屏幕里出現一個中年女人,面相柔和溫婉,年紀四十左右,笑容看起來十分親切。
她跟我聊了幾句,無非是容楓對我好不好,改天和容楓回他家吃飯之類的。
看來容楓并沒有告訴他父母我倆不是真的在談戀愛。
臨掛斷電話時,我突然問道:「阿姨,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容楓的媽媽思索幾秒,搖了搖頭,「沒有吧。」
「可我怎麼覺得您那麼面熟——」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容楓猛地伸手搶走手機并按了掛斷,一臉的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