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恨透了自己的懦弱。
30.
半個多月后。
賀冶突然出現在我辦公室,我們僵持很久,他就賴著不走,我怕引起沒必要的誤會,只能和他去了樓下咖啡廳。
坐下后,賀冶問:「冉清,喝什麼?」
我看向服務員,「檸檬水,謝謝。」
賀冶淡淡接。
「和她一樣。」
我驀然就覺得心煩氣躁,「找我什麼事?」
賀冶望過來,眸中透出種疲憊的落寞,顧左右而言他,「阿清,你瘦了。」
我聽完,站起身就要走。
我實在沒有心情和他糾纏不休憶往昔,他現在這煞有其事的故作深情,只讓我覺得索然無味且厭惡。
賀冶拉住我,低低哀求:「最后一次,陪我說說話好嗎?」
我冷笑了下,「賀先生,拜你和你父親所賜,我現在很忙。」
忙著證明自己,忙著重建被賀家擊毀的事業,忙著整理自己被攪的一塌糊涂的人生……
我掙開他的手,「所以我很不理解,你怎麼有臉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我面前。」
背叛的威力足以摧毀一切,尤為刻骨銘心。
時隔半年,我依舊想往賀冶那張臉狠狠甩巴掌,哪怕他承受得這點痛不足以慰藉我所承受的一絲一毫。
賀冶眼圈漸漸紅了,漆黑幽邃的眸中是深不見底的絕望和酸楚,他笑得慘淡,話中滿是自嘲。
「對不起,我太想見你,你就當我是犯賤吧。」
我聽完,冷笑了一下。
只覺他口中的想念太刺耳,心臟像被冰錐狠狠刺下,讓我遍體身寒。
我控制不住笑完了腰,朝賀冶逼近,勾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賀先生,你真是毫無表演痕跡啊,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
「不過你想我,問過何小姐了嗎?」
賀冶臉色驟變,「你…知道?」
我輕拍著推開他的臉,笑容肆意。
「昨晚訂婚,我今早才收到你們訂婚宴的照片,真為難你們想惡心我還忍了一夜。」
早上收到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時,我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現在,只剩下嫌惡。
新能源大帝何家的小公主和賀家大公子,真是門當戶對。
賀冶聲音顫抖:「不是,冉清,我們只是…」
我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與他多說,正想走。
「冉清。」
賀冶啞聲留我,「我今天找你,有其他事。」
我冷眼看他。
賀冶又說:「關于淮衍。」
我心口一緊,下意識著急問:「淮衍怎麼了?」
31.
賀冶的眸光瞬間支離破碎。
他嗓音悶重:「他沒事。」
「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些,你不知道的,關于他的事。」
我不禁皺眉,「你什麼意思?」
賀冶苦笑了一下,「淮衍他,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他的話有如當心一劍,我瞬間被擊的頭腦空白。
賀冶想了想,「你還記得三年前,我為了讓你多結交一些優質的人際資源,帶你去參加了一場酒會嗎?」
「我映像中,那應該是你和淮衍的第一次見面。」
我記得那場酒會,但我記不得見過淮衍。
哪怕此時拼命回想,依舊毫無痕跡。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很意外,他居然會幫你說話。」
賀冶牽了牽唇角,表情格外落寞。
我不理解,「幫我說話?」
「嗯,那晚酒會結束后,記得吧,我們相熟的一群人還去球館聚了下一場,你被柳芒挑釁和他打了場網球比賽,贏了的人可以要求對方做一件事。」
賀冶的話勾起了我關于那晚的記憶。
柳芒就是喬巧狂追的那個富家子。
那時,私密照的事情沒過去兩天,富家子把這當做談資,玩笑越開越過分,我聽不下去罵了句。
「沒品。」
富家子急了。
又礙著賀冶不敢對我怎麼樣,最后就慪氣的激我,說要比賽。
我輸了就給他道歉。
當時我也是少年意氣,看不慣就是看不慣,立刻答應了。
幸好我爺爺是個狠角色,堅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從小對我體能方面的訓練就沒停過,各種運動都給我招呼上了。
贏一個滿腦肥腸,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簡直輕輕松松。
最后一球,我直接找準角度,把球打到了他的臉上,看著他捂著腫成豬頭的臉哀嚎,我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而我的要求,就是讓他刪除他發布的喬巧的私密照。
并向全校對喬巧道歉。
倒也不是我多有正義感多愛管閑事。
只是對付這種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的蠢貨,讓他向一個自己視若爛泥的下等人低下高貴的頭顱,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羞辱。
同時也能幫喬巧。
何樂而不為。
可惜后來我發現,本性難移,幫喬巧,實屬多此一舉。
賀冶接著說:「朋友告訴我,那晚我們走后,柳芒就想賴賬,是淮衍對柳芒冷嘲熱諷了一番,說柳芒是個玩不起的廢物,不是男人。」
「最后,淮衍警告柳芒,讓他按你的話做,否則他會考慮他家和柳家所合作的項目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因為柳家繼承人素質堪憂。」
32.
我多少是見識過柳芒的無賴的。
當時也確實擔心過他會賴賬。
此刻我才明白,為什麼那麼無下限的柳芒,第二天會那麼干脆的道歉了。
原來是淮衍在背后為我助了力。
賀冶的聲音越發苦澀:「其實在我們的整個圈子里,因為年齡的緣故,我比較熟的一群人和淮衍根本玩不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