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死死地扒住門框不愿放手,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就在僵持之際,一直站在旁邊皺著眉頭怒目而視的桃桃,卻突然大喊著沖了過來:「放開我媽媽!」
她帶著一陣旋風沖過來,像是一顆小炸彈,猛然撞得我措手不及。
我被她推了一個大趔趄,直直地往后退了幾步,卻沒想到已然推到了樓梯口。
我就那樣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肚子似乎撞倒了什麼尖銳的東西,痛得我直冒冷汗。
頭暈目眩,冷汗涔涔,腿間似乎還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
我伸手一摸,是血。
我看見林東臣從電梯里走出來,手里還提著永和大王家的午餐,應該是買給那母女倆的。
渾渾噩噩之間,林東臣似乎向我沖了過來。
「溪溪。」林東臣聲音慌亂,似乎在擔心:「溪溪你怎麼了?我們去醫院,這就去醫院,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他語無倫次地重復著這句話。
一路上開車橫沖直撞,把我送到了急診。
我懷孕了。
我流產了。
不止是流產。
醫生說,我的腹部,由于受到猛烈的撞擊傷害到子宮,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林東臣的眼睛里滿是悔恨,他跪在我的病床前,憔悴得厲害,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他緊緊地拉住我的手,聲音啞到了極致:
「對不起,溪溪。是我沒保護好你,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溪溪,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該跟你說離婚的溪溪。我舍不得你,你走之后,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溪溪,以后我們好好的好不好?我一定好好保護你,一定好好彌補你……」
我嫌惡地掙脫開他的手,用力太大,以致于指尖狠狠地刷過了他的臉。
我的目光一定很怨毒,我瞥了他一眼之后,扭過頭再也不想見他。
他的表情很受傷。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過來握我的手,想過來抱我,可是又不敢上前。
可是我卻恨透了,我恨死他們了。
如果手里有把刀,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插進他的胸膛。
也許是我在遷怒于他,可如果不是他,又哪里來的后面這些破事。
「滾!」
「帶著那個賤女人和那個孩子,滾!」
「看你們一眼,都會臟了我的眼睛。」
我連綿不斷地向他說著世界上最惡毒的話,可他還是紋絲不動,只是那樣悲傷地看著我。
夠了,真的夠了。
我恨死他這副無辜又無能的表情了。
所以我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喊道:「滾啊!」
可是我太激動了,又牽扯到了腹部,好痛好痛,我蜷縮起來。
林東臣嚇到了,他慌亂地說道:「我滾我滾,溪溪你不要激動,你不要傷害到自己……」
他走了。
他去找了醫生過來。
我好累,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13
再次醒來,我的病床邊圍了一圈人。
妹妹,爸媽,親戚們,還有我很久沒見過的小伙伴,遲迅。
他們見我醒來,爭相著上前來看望我。
我媽一邊拉住我的手,一邊抹眼淚:「溪兒你受苦了,都怪爸媽,這些年對不起你。」
她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著這些年對我的虧欠,我爸在一旁制止:「好了,現在你說這個干啥,還是先讓女兒好起來吧。」
他們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說起一些開心的事,想轉移我的注意力。
他們告訴我,林東臣被狠狠地揍了一頓,主要是遲迅揍的。
說這話時,遲迅沖我眨眨眼睛,傲嬌地留了一句:「是不是想謝謝我?那就趕快好起來,請我吃大餐!」
我虛弱地笑了。
他可真是沒變哪,還是那麼傲嬌。
他是我外婆鄰居家的孩子,我從幾歲起,一直到初三被爸媽接回去之前都跟他是鄰居。
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后來他跑去國外上大學,我們的聯系就斷了,不知他什麼時候回國了。
親戚們看過我之后,陸陸續續回去了,留下爸媽和妹妹照顧我。
期間林東臣也悄悄出現過,趁我睡著,趁病房里沒人。
他有時候遠遠地看我良久,有時候趁病房沒人偷偷地親吻我的額頭。
我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就出院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林東臣離婚,所以我用了最快的速度,不容拒絕地讓林東臣跟我領了離婚證。
離婚那天,他在民政局門口哭得泣不成聲。
而我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14
我好像病了。
雖然已經離婚,可我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之前的林東臣,想起康晶晶母女的所作所為。
我真的很難釋懷。
可是有時候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幾個月前,明明我和林東臣還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個面目全非的樣子了呢。
可我又真的恨極了。
我被她們母女害得失去了生育能力,這輩子再也沒法有孩子了,而林東臣還要給那個孩子拿錢治病。
可罪魁禍首桃桃,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一個未成年人。
她根本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她害我失去了孩子,害我再也不能生育,可是她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我好恨。
甚至我住院躺在病床上這段時間,康晶晶還趁著病房沒人來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