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垚是他們那群人里,最能玩的一個。
也因此,周淮安第一次帶沈念出來時,宋垚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五官明艷濃烈,眼神清澈干凈,比他過往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上幾分。
周淮安并沒有介紹她,看來充其量不過是個陪襯,宋垚也沒再關注,畢竟他們這個圈子里,大部分女人他們都不會再見第二次。
可后來,他見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
每次她都很乖巧地跟在周淮安身邊,他打牌時,她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
直到那次,周淮安將她推上牌桌。
沈念并不會打麻將,不過她聰明,看得多了,學得就快。
宋垚當時就坐她對面,抬頭一看,沈念的兩排麻將跟擺陣法似的,三個一摞兒,兩個一對的參差不齊地站著。
那天晚上,宋垚明知故問,問她叫什麼名,她說自己叫沈念。
起初,誰都不能否認,周淮安對沈念的一時興起,宋垚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跟看笑話一樣看著沈念一股腦地扎進周淮安的世界里。
那時候,他表面上和和氣氣,心里頭總在盤算,這天真得夠徹底的女孩子,總有一天會以半條命為代價離開這個圈子。
2
誰都沒想到,沈念和周淮安的糾纏會那麼長久。
只有宋垚知道,沈念還是那個沈念,一往無前地愛人,是周淮安變了。
有幾次,他在夜色迷蒙的包間內,會聽到周淮安在逗她。
沈念是南方人,硬要學北京人在話里加兒化音,但她瞎講,沒一個對的。
周淮安那時候,牙癢癢地糾正她。
沈念故意跟他作對,硬說自己那樣順口。
周淮安隨她玩鬧,笑著捏她的臉:“出去別說是我教你的。”Ўż
有一次,沈念突然指著他,跟周淮安說:“你家里怎麼給你取這個名兒?你這名字不就相當于,宋垚改名叫宋北京嗎?”
宋垚聽樂了,聽說當時他另立戶口的時候,周淮安這名字是他奶奶找了算命的算了,那瞎子說您這孫子有個因果在那處,得取這名兒鎮鎮。
周淮安對名字很是無所謂,你就算叫他周北京,他也能應你一聲,但沈念指著他叫宋北京的時候,宋垚難得見周淮安黑了黑臉。
然后,他搬出了自己的真名,告訴沈念他自個兒叫趙望齊。
宋垚很難形容,那一刻沈念的表情,她眼中有一瞬間的迷惘,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卻很快就笑著說他這名字挺好聽。
后來,宋垚想,當年那算命的害人不淺,要真說有什麼因果,應該給他改名叫周無錫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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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什麼時候,連他也變了的呢?
宋垚想了想,他們幾個人去三亞的時候,有晚上,沈念喝了杯酒,那酒濃度高,她喝完就低垂著頭,像是瞌睡了一樣。
那時候,周淮安出去打了個電話。
宋垚盯著沈念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周淮安進了門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就將沈念抱走了。
他們那群人,有時候身邊的人來來玩玩,偶爾會看見一兩個老面孔,但周淮安和宋垚一輩子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宋垚的心思全收了起來,他照舊玩兒自己的。
在他看來,周淮安不算個好人,不然他不會拖著沈念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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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會試探,會提醒,但愛恨情仇容易上頭,沒人聽得進去。
宋垚試探地提醒周淮安,別玩著玩著把自己陷進去了。
周淮安笑著回他:“怕什麼,總不會娶她。”
時間太久了,難說宋垚那一刻有沒有過異樣的想法。ýź
他只記得,當時房間內沉默了好一會兒,周淮安才低低地又說道:“嫁給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折騰個什麼勁兒。”
那時宋垚知道,周淮安只是還沒意識到,他以后會有多愛沈念而已。
4
知道沈念離開北京的那一天,宋垚坐上了跟她同一班航班。
他們鬧開了,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以為是沈念離不開周淮安,只有宋垚知道,周淮安不會放手。
他教她方法,第一次徹徹底底地背叛了周淮安。
但他不會后悔,沈念那樣的人,誰能甘心讓她走那樣一條被人唾棄的路。
沈念徹底離開周淮安的那天,宋垚的指尖在那個聯系方式上停留了很久,而后按了刪除。
算了,他這樣從頭到尾的爛人,又臟又爛,有什麼資格。
后來,沈念原本要來北京拍的戲改到了橫店去,只有他知道,是周淮安投了上億的錢讓制作團隊在橫店搭起了一模一樣的拍攝場地。
那部戲,聽說后來成了沈念影視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個巔峰,是她在國內外影視圈大放異彩的佳作,為她帶來了無數的榮譽獎項。γž
宋垚聽說,后來她的所有合約里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接在北京的任何活動和戲。
好多年好多年,沈念再也沒有踏進北京一步。
這座城,她與周淮安相愛了八年的北京城,沈念再也沒有回來過。
-完-
瓜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