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個男人接上話茬:「是啊,雖然當時老板承諾一定會把工資結清,但幾個月沒有收入,我們心里也慌啊。」
「有一天下午,一個男人突然過來,說要給我們每個人一大筆錢,只需要我們拿著他準備好的橫幅,往門口那麼一站,他還說并不會對李老板有什麼影響,只是能讓老板快點把工資發給我們。」
視頻中,沈沁拿出一張照片舉到他們眼前:「是他嗎?」
幾個人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是……就是他!」
照片一出,全場嘩然。
與傅雅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正是跟在傅雅身邊十幾年的秘書。
突然,有人狠狠拍桌而起:「李妍,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順著聲音看去,是明蘭集團的董事長。
站在一旁的姐姐輕笑一聲:「或許,是我應該問你們,我的養父養母,當年到底對我的親生父母做了什麼?」
25
盡管我和姐姐曾多次跟那些大人強調,爸爸媽媽還要帶我們去游樂園,他們才不會自殺。
但都無濟于事,也沒有人會相信兩個孩子。
最重要的是,傅雅具有極其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當時她的兒子病了,她在醫院陪護,病房的監控拍得很清楚。
就連舅舅也一樣。
在爸媽墜樓的時間段,他的身影出現在傅氏集團大樓的監控里。
彼時,一位姓陳的警官把我和姐姐帶到警局。
隔壁傳來警察問話的聲音:「你打電話給死者,是因為什麼事?」
「我姐,她有抑郁癥,我讓她去醫院,她死活就是不去,非說自己沒事,但是在我姐夫的生意出現問題之后,她的抑郁癥狀就越來越嚴重。
」
「我只有她這一個親人,所以時不時會打電話問問她的情況,怕她想不開。」
說著說著,舅舅聲淚俱下。
材料廠失火、資金鏈斷裂、遭受輿論等一系列事實,都讓舅舅的話更具有可信度。
最后,爸爸媽媽的死,以自殺結案。
海城電視臺的晚間新聞中,傅雅身穿旗袍,眼圈泛紅,站在那棟半廢棄的高樓前。
「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們,還是在上一次的同學聚會,聽說他們遇到了難處,我本想偷偷幫一把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做出這樣決絕的選擇……」
「作為他們的好友,我會接手這家酒店,讓他們在天之靈能夠看到。」
半個月后,酒店竣工,舉行剪彩儀式。
傅雅站在中間,身邊是一對中年夫妻。
他們手拿剪刀,微笑著面對鏡頭。
【明蘭集團投資后,不被看好的酒店歸入傅氏集團旗下。】
而下一條新聞,是明蘭董事長夫婦始終無子,最終決定到福利院收養一個孩子。
坐在一旁的老師開始八卦:「怎麼一個個都要來咱們這里領養孩子?」
「還有誰?」
「就是剛才剪彩的那個傅雅呀。」
……
「所以,當年你們在宿舍打架,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傅雅問。
「算是吧,」我聳肩,「我們也沒想到,當時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團接班人,竟然真的會被我們兩個 13 歲的小孩子算計。」
那天,我們臨時決定,在傅雅面前上演一出「鬧劇」,讓她選擇放棄姐姐,轉而收養我。
在那麼多人面前,傅雅不會不顧及自己的假面。
而姐姐,作為福利院里最聽話、乖巧的孩子,也在三天后被明蘭集團收養。
海城福利院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即便院長和老師對每個孩子的身世心知肚明,也不會像養父母吐露任何消息,以免他們心生芥蒂。
所以,沒有人知道,我和姐姐的關系。
「那網上的那些爆料和照片……」傅雅的聲音有些顫抖,沒再繼續問下去。
我點點頭:「也是我。」
擺放著新鮮花束的圓桌旁,傅雅用手撐著桌面,緩緩起身:「為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要故意爆那樣的料?」
26
聯手收購我父親的酒店后,傅氏開始與明蘭集團更緊密地合作。
后來,為了讓合作更加穩固,兩家決定訂婚,徹底成為一條船上的人。
這也是我和姐姐所希望的。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條船覆滅時,誰都逃不了。
然而在訂婚前,因為生意上的一些事,傅氏和明蘭之間竟然生了嫌隙。
為了不讓明蘭集團退婚,我故意在網上放出爆料,讓姐姐有理由在養父母面前哭鬧。
十幾年來,姐姐一直扮演著一個聽話懂事、不讓別人操心的乖乖女角色。
那是第一次,她哭著哀求他們。
最后,明蘭集團還是同意了訂婚。
「夠了!」傅雅大喊。
她向著儀式臺走近幾步:「就憑這些莫須有的視頻,你就想把你父母的死歸因在我身上?白日做夢!」
「當然不止這些。」
我說著,把錄音筆對準麥克風后,傅雅的聲音響徹在宴會廳中:「明明是你舅舅來找我,讓我幫他吞掉你家的房、車,還有其他財產,條件是他會幫我把你爸媽騙到那棟爛尾樓!」
傅雅腳步踉蹌:「這是我喝醉了!醉話不能作為證據!」
而后,她突然想到什麼,忽然笑了幾聲:「既然你想把臟水潑在我身上,不如讓你那個舅舅出來和我對峙,海城誰不知道,他就是個賭徒!為了錢,他什麼話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