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的。」
留了地址,我掛斷電話,抱臂靠著墻盯著沈硯出神。
生日還沒到,最近也沒有什麼節日,更不是什麼周年紀念日。
什麼樣的手鏈值得沈硯親自跑過去拿?
那條名家設計的手鏈好像叫什麼來著。
哦,「初念」。
諧音梗扣錢啊,我輕輕嘖了一聲,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我跟沈硯是相親認識的。
豪門婚姻,又想要門當戶對,又想要兩情相悅,說實話挺難的。
都出來相親了,就不要指望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或者什麼從校服穿到婚紗了。
與圈內同齡人不同,沈硯的身份地位依托于他自身的周旋打拼。
這也就意味著,相比于其他人,他的過往,我其實了解得不算太多。
而他不說,我也不會刻意去查。
和手鏈一同抵達別墅的還有江序。
我抱著湯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閑聊。
「你跟沈硯不是大學同學?沈硯都結婚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單著呢?」
江序垮著臉讓沈硯抬起胳膊:「這不是忙著給總裁檢查身體?總裁的醫生朋友可是很忙的。」
「這話說的,」我給湯圓順了順毛,「我還以為你是有什麼念念不忘的初戀讓你一直孤寡呢。」
「得了吧,你以為我是沈硯,他當年……」
話沒說完,江序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岔開了話題:「沈硯你瞎動彈什麼?」
「喵嗚~」
湯圓扭過頭看著我,抱怨似的叫喚了一聲,我收了手中的力。
好家伙,還真有啊。
4
夜幕之下的城市并不冷清,反而比白日更顯喧鬧。
尤其是,遠近聞名的「Q&K」酒吧。
手中端著的玻璃杯被人碰了碰,我抬眼望去,正對上陸行止帶笑的眼睛。
「梔梔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在想沈硯,他還在家等我回去。」
我如實相告。
意料之中的,面前男人的臉上的笑漸漸散去。
如同一張即將崩盤的假面。
「所以,東城的項目你到底還談不談?不談我要趕著回家了。」
說實在話,要不是利潤夠大,我還真不愿意跟陸行止這個神經病接觸。
大晚上來單獨來酒吧跟婚前的追求者談生意,說出去誰信啊?
除了沈硯,沈硯會相信。
我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翹起唇角。
「明天再說吧。」陸行止起身,「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機在外面等我。」
我拿起身旁的包,推開包廂的門就往外走。
快行至吧臺,熟悉的身影讓我的腳步頓住。
那人自信又張揚,修長的手指嫻熟地搖著調酒壺,行云流水的動作博得周圍女人們的陣陣驚嘆。
昏暗閃爍的燈光投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上,不是本該呆在家的沈硯,又會是誰?
陸行止的聲音鬼魅般自后響起:「梔梔,看來沈總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正人君子啊。」
正逢一個調酒師路過,陸行止攔住了他:「沈總經常來這里玩嗎?」
「沈總?他經常來啊。畢竟他在這里可受女孩子的歡迎了。」
調酒師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的我,又急忙慌張地改口:「不不不,我說錯了,沈總結婚后就很少來了。」
「你的意思是,沈總結婚前經常來?」陸行止追問道。
啊,不對不對,除了談生意,我就沒看見沈總來過這里。真的!
似乎發現自己越描越黑,調酒師索性轉移了話題:「兩位沒事的話,我就先過去調酒了。
」
話音剛落,就匆匆往吧臺那邊去了。
陸行止似是惋惜般地嘆了一口氣:「梔梔啊,你說說你,千挑萬選看中了這麼個表里不一的玩意兒。」
「看沈硯那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平時不知道玩得有多開。」
他的身軀越靠越近,將我逼至墻角,退無可退:「梔梔,我早就跟你說過,選人要擦亮眼睛。」
「他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人,內心能有多干凈?」
「他偽裝成你喜歡的樣子接近你,騙了你,辜負了你對他的信任。」
「難道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地跟他過下去嗎?」
陸行止的話如尖利的刺直直地扎入我的心臟。
酸澀,疼痛。
我垂著頭一言不發,手指卻將手中皮質的包捏得變了形狀。
如果是失憶前的沈硯,他進「Q&K」,我可以相信他是為了應酬,為了交際。
可是他失憶了。
他的記憶分明只到二十歲。
二十歲的沈硯為什麼會在家里跟我相處時青澀純情,卻又在「Q&K」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太會演戲了。
演技精湛,連我這個跟他朝夕相對的人都被騙了過去。
相識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的,就是他對感情的真摯。
我的一顆心如落冰窖,冷得發疼。
陸行止的聲音仍落在耳側:「梔梔,跟我走好不好?只有我不會騙你。只有我是真的……」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我,卻在下一瞬被人一拳打得踉蹌幾步。
陸行止錯愕地對上那人的目光:「沈硯?」
他瞇了瞇眼,正要還擊。
我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從二人中間穿行而過。
手腕被人扣住,沈硯叫了我一聲:「南梔。」
我冷淡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南梔……」
「松手。」
他的表情很委屈,但還是慢慢松開了手。
5
沈硯被司機從江序那接回家的時候,我正坐在餐桌前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