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臉靜靜看向她。

她似乎有些氣悶，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了句：

「可是帥不能當飯吃啊...」

我笑起來。

在林佳他們心里，顧維是配不上我的。

顧維在成為校霸之前，唯一出名的就是他「帥」。

明明跟我同一屆入學，可是讓 T 大眾人驚為天人的，并不是我這個名義上的「校花」，而是顧維。

顧維是體育特長生進的 T 大。

作為大學的金字塔尖，普通學子進 T 大是很難的，可體育特長生的文化課要求相對就要低得多了。

顧維進校以來的各科績點也一直很平庸，

前幾個月因為一連參與兩起斗毆還場場以少勝多一舉榮升「校霸」。

家境普通，成績一般，性子也不好，現在又加上一個「愛斗毆的校霸」的名頭。

誰會認為他是個好歸宿呢？

下半年我們就大四了，離開棲身庇護多年的象牙塔。

而社會這樣現實。

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顧維為什麼打架了。

我朝林佳笑笑，

「佳佳，我是學金融的的。」

她有些愣，忍不住眨了眨眼。

「我們這個專業啊，每天都在學投資回報率、風險系數、期望值。」

「可這個世界，只有感情是不能用以上任何一個指標衡量的。」

「我喜歡顧維。」

「如果他以后優秀，我為他欣喜。」

「即便他平庸，他依舊是顧維。」

我想起三月前夕陽下那個少年，那件沾染煙草味的院服覆上我的臉，一瞬撫平我所有不安與惶恐。

「我已經拿到頂級投行的實習 offer，以我的能力，畢業后不出意外會進入投行工作。」

「按照前輩們的收入曲線來看，我可以養得起他，以很不錯的標準。

」

我有些不好意思，　　

「佳佳，我好喜歡好喜歡他。」

「我想一直跟他在一起。」

我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他...也喜歡我的話。」

林佳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了，甚至有些恍惚。

我轉過臉，發現顧維已經出了水，水珠順著人魚線往下淌，性感得讓人荷爾蒙飆升。

周圍已經不少女生蠢蠢欲動了。

我朝林佳笑笑，抱起毛巾向顧維跑過去。

顧維視角：

鬼屋里，秦楚貼上我脖頸的時候，頸間冰涼一片。

她哭了。

仿佛有一雙手在我的心上揉捏，又酸又脹。

她還是… 笑著好看些，如圖那張照片上的模樣。

1、

秦楚的學習能力真的…令我嘆為觀止。

不是說是學霸麼？

她不肯學自由泳，不肯學換氣，非要學把頭梗起來的游泳方式。

「我好怕胸腔里進水的感覺 …」

她尾音勾著，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

我果然不能聽她說話。

「你用腳蹬水… 頻率高一點…」

她仿佛聽不懂，腿僵得像根棍。

我放開托著她腰的一只手，正準備一手托腰另一只手去調整下她腿的動作。

她突然驚叫一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兒。

下一秒，面前水花四濺，一雙柔軟的手死死的勾住我的脖子，冰冷的臉擦過我的右頰。

「你不要!不要放手！」

她有些驚魂未定。

這跟鬼屋那回不一樣，少女柔軟的身子幾乎整個嵌在我懷里，她的手還在不斷收緊，被蹭過的每一寸皮膚都仿佛帶起一陣花火。

噼里啪啦的在我眼前炸開，撩動著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細線。

我一把勾起她的雙腿，徑直往泳池邊走。

她有了倚靠鎮定下來，有些疑惑，

「咦？不學了麼？」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從喉間硬生生擠出般喑啞低沉：

「今天先到這里。」

我將秦楚抱到岸邊，她將泳鏡從頭上取下來，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似乎不論什麼動作，由她做起來，都格外賞心悅目。

「你不上來麼？」

她有些詫異地問。

「我... 等一下。」

我怕她察覺什麼，下意識望了她一眼。

她剛剛大概的確嗆了水，唇邊還有未擦干的水漬，越發顯得嫣紅水潤。

泳鏡里那雙眼睛被壓得太緊，此刻甫一拿下，眼尾處壓出一抹粉，仿佛綴上了一朵桃花。

我閉上眼。

要命。

2、

我對秦楚有些不對勁。

而我不打算放任。

接下來幾天，秦楚沒有找我見面。

而為了不打破對她的約定，我拒絕了陳暮她們的一切活動邀請。

但，有些人不是你躲就能躲掉的。

前幾天我找朋友定了個鍵盤，今天剛好得空過來取。

剛進商場就迎面碰上了秦楚和她的室友。

T 市 2 千萬人口，就離譜。

秦楚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長裙，露出纖細的腳腕。

此刻那雙腳腕正晃動著向我跑來。

「好巧啊,你也來買東西？」

「嗯。」

我正準備找個借口跟她告別，就聽見她說：

「誒？她們怎麼都不見了？」

我抬頭，果然方才的三個影子已經消失了。

…

「你把我的朋友都嚇走了，那你陪我去逛街吧~我暑假要實習，想買幾身職業裝~」

她歪著頭，臉頰鼓鼓的，眼睛很亮。

「嗯。」

她心情好像很好，腳步都有些雀躍。

我不自覺地瞧著她的身影勾起唇角。

這一切，都在看見陳琴那刻戛然而止。

小姑娘領著我輕車熟路地進了一家店，是一家知名度很高的國際大牌，剛踏進店門又突然頓住，拉著我的手臂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