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也有些納悶,這也沒檢查出什麼,不過他在紀家待了這麼多年,有些事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又看南央垂著頭掰著手指不知所措的模樣,再聯想起三年前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他了然說:“南小姐身體狀況倒是沒出什麼大問題,可她身體有些偏弱,又是低血糖,今天估計又沒好好吃飯,這才引發了一系列癥狀。”
南央見何醫生幫著她說話,忙點著頭應和:“是是是,何醫生猜得真準,我就是沒吃早餐。”
紀岑聽見南央沒什麼大礙后不由松了一口氣,隨之掩藏于心底的疲憊又不由涌了上來,他感到一陣失望,這是央央第幾次用身體的事騙他了?
南央有低血糖,不過不嚴重,這是紀家眾人皆知的事。且這些年來他很重視她的身體調養問題,尤其是吃一方面,都是叮囑張媽緊著南央來。
所以她又怎麼會因為低血糖有事?
06
過多的失望累積,紀岑不愿再留在屋內,他語氣淡漠得嚇人:“你好好休息,我送何醫生出去。”
“紀岑!”他的冷漠讓南央沒由來的心慌,她來不及思考,急忙出聲喊道。
她還沒有同他說說心里話,他怎麼能走?
紀岑聞言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南央神色認真:“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好待在家里。”
說完不等南央回復便轉身送何醫生離開。
南央見狀只得安慰自己,她騙了他,他生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等他回來,她就告訴他,他們以后都要好好的,就他們兩個,好好的山高水長一輩子。
南央壓下心底莫名的心慌,坐在床邊乖乖等紀岑回來。
可她等啊等,從太陽高升至晚霞滿天,她還是沒能等回紀岑。
張媽說紀岑同幾個朋友在一起,今晚就不回來了。
南央臉一僵,情緒起伏越來越大,眼看又要發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張媽面前,她面不改色上了樓,然后找到了幾個紀岑他們常去的酒吧會所經理的微信,一一詢問。
紀岑在會所,周皓他們也在,沒有曲清雅。
經理說包間沒有一個女人。
南央終于放了心,交代經理如果中途有女人進了包間一定要及時通知她,就沒再跟去。
他生氣了,跟周皓他們待在一起說不定可以讓他消氣。
南央緊握著拳頭,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這個時候她不能鬧,她要等紀岑回來,她要告訴他,只要他同曲清雅斷個干凈,她會學著懂事的。
可紀岑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在第二天回了家,卻把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公司,每次匆匆忙忙回來,再匆匆離開。
南央有心主動打破二人的堅冰,卻每每在開口之際只看到紀岑的背影。
她這才不得不承認,紀岑好像真的不愿再理會她了。
原本的心慌加劇,紀岑不愿見她,這意味著她所有的計劃都只得擱淺,這種情況從前從未有過。
南央能鬧這麼多年,精力充沛,不依不饒,無非是因為有紀岑的縱容。如果紀岑不肯給她機會,那麼她所有的掙扎都只會變得徒勞。
她對紀岑的愛困住了她。
一旦紀岑抽身,而她的哭鬧等不來他的回頭,她就會變成一只發瘋的困獸。
“歡歡,紀岑為什麼不理我了?”她緊緊拉住閨蜜的手,神色驚惶,眼睛睜得老大。
她渴望從祁歡這里得到答復。
“央央,你冷靜一點,紀岑哥那麼疼你,他怎麼可能不要你?”祁歡心疼地撥開南央的發絲,不停舉例紀岑從前有多在乎她。
“可他為什麼這麼久不理我……”南央捂著臉,淚水從指縫溢出。
祁歡心里一咯噔,心中隱隱有猜測,看著南央的眼神越發不忍。
紀岑也許在打算收回對央央的縱容。
她伸手抱住南央,低聲嗚咽,安慰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自欺欺人沒有任何意義。
她和南央是多年好友,對紀岑和央央的事知道得七七八八。
從前紀岑多疼南央啊。
可他現在卻不愿與南央多說一句話。
曲清雅還回來了。
“央央。”祁歡說得哽咽。“要不放棄吧。”
07
祁歡越想越怕,如果哪天紀岑真的當面與央央決裂,央央還活得下去嗎?
她抱著微弱的希望企圖勸南央主動放棄。
南央卻慢慢地直起身子,她雙手按著祁歡的肩,不可置信問:“歡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額頭青筋鼓鼓直跳,如果眼前勸她放棄紀岑的不是祁歡,她勢必又要發一次瘋。
祁歡捂著嘴,看著南央的臉淚眼朦朧,她點著頭,哽咽著說不出話。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更要說,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最好的朋友走進死胡同,壓抑又絕望地過活。
“央央,咱們不要他了好不好?”祁歡抹了一把眼淚,期盼地看著南央。“你看你這麼年輕,總能遇到更好的人。”
“可他們都不是紀岑!”
南央壓制著躁動的心緒,看著祁歡一字一句神色認真:“歡歡,我不可能放棄紀岑,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