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央央沒有家人了,他要對她好,可他又忍不住想,央央總要學著長大,學會獨立。
壓力大了就會想要發泄,所以接到周皓的電話后他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他是在到的時候才知道曲清雅也在,看見人的那一刻他還愣了一下,只是也沒過多在意。
南央是典型的“夜貓子”,睡得晚起得晚,等她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了,她下樓四處看了看,沒人。神經一瞬間緊繃,她現在如同驚弓之鳥,紀岑的一丁點動靜都能讓她方寸大亂。
紀父剛過五十歲,老當益壯,操心著集團的大部分事務,紀岑雖進了公司接手部分事務,平時忙是忙了點,但雙休還是有的。
可今天周六,他不在家。
南央下樓的時候看過,他的臥室沒人,書房也沒人。
在廚房忙碌的張媽將早已溫好的牛奶端給南央。
“張媽,紀岑呢?”
南央開始緊張。
“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小姐今中午想吃些什麼?”
出去了?
南央心一提,眉頭皺的更深,她迫切想要知道紀岑的去向,只匆匆回了句:“松鼠桂魚吧,對了,張媽,你知道紀岑去哪里了嗎?”
張媽搖了搖頭,如實說:“少爺沒說,只是讓我不要準備他的午飯。”
這話聽的南央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天靈蓋。
他又去找曲清雅了吧?肯定是去找曲清雅了!
她才剛回來,紀岑就不回家吃午飯了,那是不是再過幾天就不回家吃晚飯,然后逐漸演變成夜不歸宿?
南央被心中所想氣得頭暈。
她打開手機頁面,恨不得馬上打電話去質問紀岑。
卻在打開撥號頁面時手指微頓,發昏的頭腦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清明。
她差點忘了,他們還在鬧矛盾。
紀岑沒有來哄她,他們也還沒有和好。
如果這時候打電話去追問紀岑在哪里,他也許不會說,就算說了她難道又要趕過去大鬧一場?那可不行,這樣只會顯得她蠻不講理,而襯托出曲清雅溫柔大方。
不行,堅決不行。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滴滴答答往樓上沖。
回到自己房間內,她想好了,她不要再繼續同紀岑慪氣,那樣只會便宜了曲清雅。等他回來,她就認錯,他們會好好的。
會一直好好的。
南央心跳得有些快,她指尖微顫,撥通紀岑的電話,“嘟嘟”聲綿長,短短時間內竟讓南央覺得等了一個世紀之久,久到她以為紀岑不會接她的電話。
“央央。”電話被接通,一道清冽好聽的男聲從話筒處傳出。
“紀岑,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回來?”南央軟著嗓子。
電話那頭并沒有立刻給出答復,而是沉默了半晌,紀岑才說:“我待會兒給家庭醫生打電話,你先在家好好休息。”
南央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得不行,他好像……不在乎她了。
明明以前她只要說出身體不舒服,他就會立刻趕回來的。
都怪曲清雅,紀岑以前分明很在乎她的。
05
“紀岑,我疼。”好半晌,南央捂著間或鈍疼的心口,她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地板,紀岑聽得心底一軟。
清冽的聲音帶上了暖意,他語氣不自覺帶著誘哄:“央央在家待著,我很快就回來。”
南央面上迅速帶上了喜色,她乖巧“嗯”了聲,欣喜地掛斷電話,紀岑的突然妥協讓她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深究剛才的茫然是什麼。
不過沒關系,她反正是達到目的了。
“你又要走?”周皓跟紀岑離得近,大致聽清了談話內容,剛聽見紀岑拒絕南央,他還在感慨兄弟終于有所長進,結果夸獎的話還沒說出口,紀岑就又為南央的故技重施妥協。
“嗯。”紀岑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就要走,只簡單解釋了一句。“央央不舒服,我回去看看。”
周皓聽得白眼都快翻出天際,南央在紀岑出門的時候就沒舒服過。一層不變的理由南央是次次用,偏偏還每次都能騙過紀岑這個傻子。
“你又不是醫生,火急火燎回去做什麼?”
紀岑頓住腳步,他的神色變得嚴肅且認真,盯著周皓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央央說她疼。”
說完不再去管周皓有什麼反應,拉開車門上車從他面前呼馳而過。
留下一眾兄弟面面相覷,都不忍去看曲清雅的反應。
紀岑到家時,家庭醫生也剛走到門口。兩人彼此打了招呼,由紀岑帶頭向二樓走去。
“紀岑,我……”歡喜的聲音戛然而止,南央沒料到何醫生也會跟著進來,表情有一瞬間怔忡,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堵在喉間,她吶吶同何醫生問好。
何醫生是紀父那一代的家庭醫生,一直沿用到現在,很受紀家人敬重。
有這層因素在,南央很少拿自己的身體狀況說事,僅有的幾次都是與紀岑曲清雅有關,她實在找不到什麼方法能從曲清雅身邊搶回紀岑。
南央自知理虧,乖乖坐在沙發上,讓何醫生對她進行簡單的檢查。
“何醫生,央央怎麼了?”南央很少在紀岑面前說疼,以往以身體不舒服為托詞都是態度強硬,這猛一示弱,倒把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