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記憶中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曲清雅很難讓自己保持冷靜，三年了，可三年前南央層出不窮的折騰帶來的疲憊依舊是那麼的清晰。

　　但這一次，放在桌下的手緊了緊，她絕對不會再放手！

　　這樣一想，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這事都怪我，久別重逢，看見阿岑還有這一桌以前要好的朋友，一時高興竟忘了告訴你。央央不會生我的氣吧？”

　　南央心下冷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清雅姐說笑了，你回來我生什麼氣？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清雅姐還是吃好喝好，畢竟國外飲食不同于國內，你再出國，怕是很難吃上這些口味的飯菜了。”

　　氣氛一時變得劍拔弩張，周皓等人臉色都有些不對勁，這曲清雅剛回國，南央這不是明擺著趕人嗎？

　　果然，在他們望去時，曲清雅面上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

　　“央央，我……不打算離開了。”曲清雅看著南央欲言又止，目光中帶著小心翼翼，說完低頭看著木質餐具，不經意看向紀岑時眼神克制中帶著甜蜜。

　　南央看得只覺得眼睛刺得慌，她還未有所動作周皓他們便看得大為光火，臉上最后殘存的笑意也盡數斂去。

　　周皓帶著頭說：“留在國內好啊，你走的這三年，我們都很想你。現在你想通了選擇留下來，也沒那麼多遺憾。”

　　他說得意有所指，還刻意加重了“遺憾”二字，曲清雅紅了眼眶，瞥向紀岑的眼神悵然又眷戀。

　　南央心中冷笑連連，在她眼皮子底下送秋波，真當她死了？

　　她正欲發作，一直默不作聲的紀岑將剛剝好的蝦仁放進南央的白瓷碗里，而后警告地看了一眼周皓，這才開口同曲清雅說話。

　　“央央還小，說話口無遮攔，你別在意。”

　　還小？

　　曲清雅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差點破碎，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南央今年二十三歲了吧？神他媽還小！都大學畢業了還小，那什麼歲數才算長大？

　　又是這樣，以前他們在一起時，除非南央鬧得實在過分，他才會呵斥幾句，其余時間都是不痛不癢地說還小，讓她別在意。

　　可這一次，她絕不會如了南央的愿！

　　放在桌下緊握的雙手關節已泛白，她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時候她要是沖動只會便宜了南央。

　　這麼一想，她適時地露出一點委屈，卻又忙擺了擺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從前你就跟我說，央央是你當親妹妹看待的，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親妹妹”三個字讓南央險些發飆，這是她的忌諱，她看向曲清的目光更加不善。

　　曲清雅“后知后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她面露難色，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

　　眼看場面逐漸失控，話題中心人物紀岑感到了熟悉的頭疼，曲清雅的懂事大方并不能緩解這種情況，他甚至隱隱覺得事情在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而他不能責怪南央。

　　他時時刻刻記得她已經沒有親人，記得當年他在南伯父面前許諾他會好好照顧南央。

　　“食不言，寢不語。”他抬頭掃視桌邊幾人，眸光中帶著含有警告的冷意，其他人紛紛噤聲。

　　見曲清雅閉了嘴，雖總是用黏黏糊糊的目光看向紀岑，可紀岑目不斜視吃著桌上的菜，三不五時還給南央添菜。

　　南央心中再是有氣，也不好當場發作，只要紀岑沒有回應，她就應該保持冷靜。

　　這頓飯因南央的到來而變得讓人食不知味，原本熱鬧的氣氛變得寂靜，周皓他們清楚知道她的脾性，這時也不敢做什麼撮合紀岑曲清雅二人的事。

　　南央會發瘋，真的會瘋。

03

臨走時，還有一個哥們兒不信邪，非要提一句：“清雅剛回國，對A市難免有些陌生，又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阿岑不如送送她吧？”

　　在場的人一愣，曲清雅垂著頭，羞羞答答地看向紀岑，目光中有期待，紀岑站在昏黃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神色，周皓則一邊擔心南央會突然發瘋，一邊又放任自流不去阻止。

　　他知道，紀岑還忘不了曲清雅，可礙于南央在，只能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這二十多年，紀岑身邊很少出現異性，除了自小一塊兒長大的南央，就只剩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兼前女友的曲清雅。

　　起初只有南央時，他們幾個哥們兒還常開玩笑，笑話阿岑身后的“小尾巴”是他的童養媳，可不是嗎？紀岑在哪兒，南央就在哪兒，為了跟著紀岑跑，她課也不上了，紀岑不讓她跟，她就去跟人打架，在學校挑事。

　　老師知道他們家的情況，紀父紀母忙，南央有什麼事都是直接找的紀岑。

　　而南央對紀岑的獨占欲與日俱增，看不得任何異性去接近他，她會像個蓄勢待發的刺猬，趕走所有企圖接近他的女生，手段層出不窮。

　　他們這些做哥們兒的看得都窒息，如果紀岑愛的是南央也就算了，可紀岑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