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拒絕，我的脖子可能會斷掉。

我的頭乖乖靠上他的肩膀，寬厚安穩。

但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袁督的手臂適時地伸了出來，我順勢像考拉一樣抱緊。

行駛的火車上，我昏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色微亮。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枕在了袁督的大腿上。

他兩只手環住我，像保護嬰兒般小心。

「我的腿枕得還舒服嗎？」

他似笑非笑。

這麼奇葩的角度也擋不住他的好看。

 7

新一站上來了很多打工模樣的人。

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打扮普通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坐在了我們斜對面。

只是女孩懵懂地看著四周，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似乎和男人并不親密。

小時候，東北很多人家都只有一個寶貝孩子。

所以大家都很提防人販子。

我也埋下了這個意識。

看著這對有些異常的「父女」，我不免有些起疑。

袁督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我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小朋友，你和爸爸去哪兒玩啊？」我湊到女孩面前。

女孩呆滯得搖了搖頭：「不是爸爸......」

那男人把女孩拽到身后，兇狠地瞪著我。

我嚇得往后一退，直挺挺地倒進袁督懷里。

袁督把我拉到身后，擋住那男人的去路。

「孩子是你的嗎？我可要叫警察了！」

周圍人聽到這里有人販子，齊刷刷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男人見事情暴露，氣急敗壞，直接揮舞著拳頭撲了過來。

下一秒，就狼狽得被袁督反手按在地上。

胖大叔叫來了乘警，男人在一片罵聲中被扭送著帶走。

袁督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笑著看我。

「我剛才咋樣？帥不？」

我破天荒得沒有懟他：「嗯，還湊合。」

他一臉臭屁。

「那你要不湊合湊合，當我女朋友？」

我狠狠給了他一拳。

但臉卻發燙到快要爆炸。

8

因為抓到了人販子，袁督在下車時被請去做了采訪。

本以為他會得瑟一番，誰知道他卻擺出了我從沒見過的正經模樣。

「保護婦女兒童是社會的責任。相信不論是誰，都會像我和我的助理一樣挺身而出。」

「說到挺身而出，我們袁氏養殖一直在養豬方面挺身而出。給大家供應最放心的肉產品，我們袁氏養殖義不容辭......」

沒等他打完這波廣告，就被記者搶走了話筒。

「哎兄弟我還沒說完吶！」

袁督對記者死纏爛打，跑出鏡頭外。

我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得太大聲。

夜里風雨交加。

我們終于見到了老向總和向靜。

向靜一改之前的態度，對袁督笑意盈盈。

「袁總，剛剛看見你上了晚間新聞。很厲害。」

此刻，袁督身上擁有的發光特質，遠遠蓋過了她心中的「不合適」。

一個男人英俊、正直、家底雄厚，還特意為了自己從北方奔赴而來。

這些足以讓她忽略生活上的差異。

「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你喜歡的輕食，袁總嘗嘗？」

向靜溫婉地把一盆青菜轉到袁督面前。

袁督撇了一眼，面無表情。

青菜旁邊，配的不是雞蛋醬。

而是高級的魚子醬。

9

「向小姐，謝謝你為我特意準備，只是我吃不慣這麼高級的東西。而且蘸醬菜的靈魂就在于雞蛋醬，我助理炒得雞蛋醬就是一絕......」袁督越說越沉醉，ₑ​​‌​‌‍‌‍‍​‍‌‌‍​‌‌​‍‌‌​‍‌‌‌‍​‍‍‍‌‌​‌‌‍‍‍​‍‌‌‌‌​‌‌‌‌‍​‍‌​‌‍‍‌​‍‌‍‍​‍‍‌​‍‍‍‌‌​‌‌‍‌​‌‌‌‌‍​‍‍‌‌‌​‌‌‍‍‍​‌‌‍‍‍​‍‌‌‌‍​‌‌‌‍‍​‍‍‍‌‌​‍‌‌‌‌​‍‍‍‍‌​‍‍‍‌‌​‌‌‍‍‍​‍‍‍‍‌​‍‍‍‍‍​‍‍‌‌‌​‍‍‍‍‌​‌‌‍‍‍​‍‌‌‌‍​‍‌‍‌​‌‌‌‌​‌‍​‍​‌‍‌​‍‍‍​‍‍‍​‍‍​‍‌‌‌‍​‌‍‍​‍‌‌‍​‌‌​‍‌‌​‍‌‌‌‍​‌‍‌​‌‌‌‌‌​‌‌‌‌​‌‌‍​‍‌​‌‌‌‌​‍‍​‍‌‍‌​‍​‌‍‌‌​‌‌‌‌​‌‌‌‌‌​‌‌‍‍‍​‌‌‍‍‍​​‌​‌‍₆好像我炒的雞蛋醬是什麼迷魂藥。

我低著頭，不敢吱聲。

畢竟會炒雞蛋醬，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那讓鄭小姐給我們露一手？那天我沒嘗到，好可惜。」

袁督一臉無語。

甚至有些......生氣？

「向小姐，鄭方方是我的助理，不是廚師。」他的語氣冷漠。

原來是在為了我生氣。

「我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來到這兒，是誠心誠意跟您談合作的。」袁督不理向靜，直接對著老向總說話。

「爸爸，咱們剛才都說好了，今年的單子都給袁氏，對吧？」向靜依舊看著袁督，眼神勾人。

「小袁老板，合作可以，但要看你對我女兒是什麼態度。」

老向總和袁督正面對狙，劍拔弩張。

「向總，實不相瞞，我有喜歡的人了。」

「而且我和向小姐在生活上有很大差異。我過不慣您家的上流生活，向小姐也不能忍受我天天啃大蔥......」

「誰說我不能了！」向靜一臉委屈。

袁督覺得好笑，直接揪了把大蔥伸到向靜面前。

「向小姐，那你吃一口吧。假如咱們結婚了，我親你就是這個味兒。」

向靜聞了聞，臉瞬間比大蔥還要綠。

我又開啟了憋笑抖動模式。

袁督也不再為難向靜，繼續說道：「向總，向小姐。我這個人，說好聽點，是養殖場老板，說難聽點，就是一養豬的。」

我連連贊嘆，老板真是夠低調。

養殖場里幾十萬頭豬。

被他輕飄飄地說成「養豬」的了。

「向小姐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是我配不上她。」

向靜沉默，老向總也不再追問，只是嘆氣。

安靜的包房里，袁督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按下掛斷鍵。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

這個被掛斷的電話，會是袁督一生的遺憾。

10

老袁總出車禍時，最后一通電話打給了袁督。

我們買了最快的車票回東北，勉強趕上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