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才吵架多久,你就有了新歡?」何子軒不敢置信,又沖著我冷笑,「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我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人,忽然覺得很累。
經歷了一星期朝九晚十的工作折磨,好不容易到了周末。
此時此刻,我本來應該和秀色可餐的小奶狗坐在餐廳里吃個晚飯,然后去柔軟的大床上度過美好的一晚上,徹底放松自己。
至于何子軒,哪怕在一起八年,從發現他出軌的那一刻,這個人在我心里已經死了。
現在他又為什麼要來騷擾我?
「何子軒,你弄清楚,我們不是吵架,是你婚前出軌,被我抓到,然后當場跟你提了分手。」
我揉了揉緊繃的眉心,不耐煩道,「至于我有沒有新歡,這人是誰,是咱倆分手以后的事,跟你已經沒關系了,懂嗎?」
說完,不等何子軒反應,我先一步拉著衛澤的手離開了。
何子軒沒有追上來,倒是小男孩望著我,欲言又止了半天。
我瞥他一眼:「有話就問。」
心里已經猜到了衛澤會問什麼。
無非是何子軒是誰,我和他在一起多久。
占有欲這東西誰都有,我很理解,也已經在心里編好了一連串臺詞。
沒想到衛澤糾結半晌,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抱住了我。
盛夏七月,他的體溫透過柔軟的 T 恤衣料傳遞出來,卻奇異地并不讓我覺得煩悶。
「姐姐。」他清冽的聲音響在我耳邊,「你別難過了。」
5
他好會。
哪怕是逢場作戲,我還是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女人都喜歡找小奶狗。
敏感,體貼,還格外會撩。
我是真真切切地投入了八年感情,又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當初我和初戀分手,何子軒出現,開始全心全意地追求我。
我被他的無微不至打動,很快就答應了,甚至為了和他在一起,畢業后都沒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了這座城市。
剛畢業的時候,我每個月工資只有八千塊,在這座超高消費的一線城市,房租都要占四分之一。為了省錢,我搬去跟何子軒一起住。
他家境不錯,但和我分得很開,包括房租在內,一切日常支出和約會消費全部 AA。
在一起的第七年,他仍然閉口不談結婚的事。
而那時我已經因為接連談下幾個大項目,拿到幾筆不菲的獎金,于是用獎金和三年的存款付了間小一居的首付。
何子軒知道后,馬上跳出來指責我防備他。
我把鑰匙扔在茶幾上,抬起眼看著他:「那就結婚。」
他立刻蔫了下來,躊躇半天,磕磕絆絆地告訴我,不是他不想和我結婚,而是希望自己在工作上有所成就后,再給我一個幸福的家庭。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隱隱預感到了什麼,只是不愿意承認。
半年后,被父母逼婚的何子軒迫于無奈,跟我提到訂婚。
哪怕什麼求婚儀式都沒有,我還是答應了他,只是心情異常平靜。
一直到那天晚上,我目睹他和另一個姑娘在家里的床上,才明白過來。
八年太過漫長,不止消耗了他對我的感情,也讓我對他沒有了任何期待。
我深吸一口氣,從衛澤懷里脫出來,伸手拍拍他毛絨絨的發頂:「姐姐不難過了,去吃飯吧。」
晚飯我和衛澤是在海底撈吃的。
他說游泳隊的教練規定了食譜,不能亂吃,于是在清水鍋里可憐巴巴地涮了些蔬菜和牛肉就停下筷子,托著下巴看我吃。
我夾起一塊玉米放進他碗里:「這個也不能吃?」
衛澤咬牙:「……能。」
我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肥牛:「這個呢?」
「也能。」
「年糕呢?」
「能。」他一狠心把東西全吃了下去,然后小聲嘀咕,「大不了回去多跑十公里。」
「沒事。」我沖他曖昧地眨眨眼睛,「今晚可以多消耗點體力。」
小男孩眸光一深,喉結滾動兩下,小聲叫了句:「姐姐。」
我很受用。
總去酒店是我這種社畜消費不起的。
畢竟是長期固定的關系,吃過晚飯,我直接把衛澤帶回了家。
前兩天,我在公司附近找了間新房子,然后從莊小魚那兒搬了出去。
衛澤好像特別開心的樣子,回去后就眼睛亮亮地四處看,還跟我說:
「姐姐,你能帶我回家,我好開心。」
桌面上有個空著的相框,原本里面是我跟何子軒的合照,后來被我抽出來撕了。
衛澤看了一會兒那個相框,忽然轉過頭:「姐姐,我們來拍張照吧!」
我還在愣怔的時候,他已經拿出手機,摟著我的肩膀,把鏡頭湊了過來。
我下意識彎了彎唇角,衛澤飛快地按下了快門。
「下次我把照片洗了帶過來。」
他坐在沙發上,低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
沒一會兒,我拿出手機,發現衛澤竟然用那張合照發了條朋友圈,配字是「般配」,還自己給自己點了個贊。
照片上的他青春活力,滿臉膠原蛋白,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興奮的小狗。
而和他臉貼臉的我,雖然化著精致的妝容,但臉色蒼白又疲倦,眼睛里滿是被生活磋磨過后留下的痕跡。
二十六歲的平庸女社畜,和正值青春年少又前途光明的小男孩,到底哪里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