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時候,莊小魚拎著雞毛撣子在客廳等著,一看到我就沖了過來:
「陳黎,老實交代,昨晚去哪兒了?」
我撐著玄關的墻壁,一邊換鞋一邊說:「酒店。」
「你和那個叫衛澤的弟弟……」
「嗯,是的。」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我,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還記得昨天我們在游泳館里說過什麼嗎?」
我走到沙發邊坐下,順手拿過茶幾上剩的半瓶酒,灌了一大口:「記得。我沒上心,他也沒有,各取所需而已。」
莊小魚坐在我對面唉聲嘆氣,一副她把我領入歧途的樣子,看得我直想笑。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狗狗祟祟地湊近了我:「那……你感覺怎麼樣啊?」
我認真地回想了一下:「體力很好,人也很帥,賞心悅目,還能感受到一些之前沒感受過的奇妙。」
比如,跟何子軒這種瘦弱白斬雞在一起這麼久,我都不知道,原來胸肌這東西,不用力撐著的時候,其實是軟乎乎的……
我還在回味的時候,莊小魚又開口了:「對了,昨天晚上何子軒找我了,說他想跟你談談,但你微信和電話都把他拉黑了。」
何子軒。
我冷笑一聲,覺得十分離譜。
他出軌在先,還把人帶到我們新房的臥室里,被我當面抓住,這還有什麼好談的?
「不用管他,直接拉黑就行了。」
拿出手機,才發現衛澤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
「姐姐到家了嗎?」
「到了記得報平安。」
「姐姐,我找了幾對好看的情侶頭像,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我們一起換。」
沒想到,只不過是一段表面上的虛假戀愛關系,衛澤還能這麼認真地跟我演戲,連細節也不肯放過。
于是我真的興致盎然地把他發來的頭像看了一遍,最后選了一對相依相偎的布偶貓和薩摩耶。
我把那個幼稚的貓頭換上,點進衛澤的個人資料,才發現他已經先我一步換好,竟然還截圖發了朋友圈。
「喜歡貓。」
配圖是我已經換好的貓咪頭像。
而他給我的備注,是格外親昵的「黎黎」。
理智上,我很清楚這條朋友圈大概率是僅我可見。
但感情上,還是被這種不加掩飾的直白弄得恍惚了一秒。
等回過神來,手指不知不覺挪到了備注上,點擊修改——
「很危險」。
少年直白的熱烈最容易令人心動。
可我已經二十六歲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四年,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和脆弱關系,應該時時刻刻保持清醒才對。
4
第二周去公司上班,我頂著這個過于可愛的頭像與客戶交流方案時,總是會在晃神的瞬間想到衛澤。
這個時候,他大概不是在跑步,就是上課。
我正想著,衛澤的消息就發了過來:「姐姐在干什麼?」
「工作。」
「晚上要不要見面?」他問完,大概是一時間沒得到我的回答,又很快撒嬌般補了一句,「姐姐,我想你了。」
解答完客戶的最后一個問題,我把聊天頁面切回來,手指在鍵盤上輕輕一頓:「好,那我去你們學校找你吧。」
「不用,我下午下課早,今天也沒有晚訓。姐姐給個地址,我去接你。」
這幾天我和衛澤一直沒見過面,但微信上的聯系一直沒斷過。
很難想象,世界上真的會有他這麼黏人的男孩子。
我只要一打開手機,就能看到衛澤發來的消息。
哪怕是當初跟何子軒最熱戀的時期,也沒這麼膩歪過。
因為工作太忙,我回消息很敷衍,他也不以為意。
只有在連發很多條消息我都沒來得及回復時,才會略顯委屈地說一句:
「姐姐,你已經三個小時沒跟我說話了。」
下班后,我跟著人群往出走,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衛澤。
他身上有種年輕男孩特有的朝氣,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已經耀眼得像是一道光。
也正因如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五下班時間,人流擁擠,我好不容易才擠到他身邊。
看到我,衛澤立刻咧嘴,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姐姐!」
他把手里拎著的一盒冰牛奶遞到我手上,低下頭問我:「晚上想吃什麼?」
我有一瞬間的愣怔。
我喜歡喝冰過的純牛奶,這事除了莊小魚和從前的何子軒,沒幾個人知道。
我跟衛澤認識不過一星期,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誒,你不喜歡嗎?」見我沒接,衛澤有些疑惑地把牛奶盒拿到眼前看了看,「是上次你在便利店買的那個牌子沒錯啊?」
不知道是多麼豐富的情感經歷,才能把年輕的小男孩塑造得這麼體貼,這麼……令人心動。
我在這一刻忽然無比慶幸,我與衛澤開始得坦蕩。
不付出感情,就不會受傷。
回過神,我從他手中接過牛奶,搖頭:「沒有,我很喜歡。你想吃什麼,姐姐請你。」
衛澤還沒來得及答話,我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帶著壓抑的怒火:「陳黎。」
回過頭,看到何子軒怒氣沖沖的臉。
他兩步走過來,目光從我臉上劃過,落在衛澤身上,眼中出現了清晰可見的敵意。
「陳黎,這是誰?」
還沒等我答話,衛澤已經先一步把我擋在身后,警惕地開口:「我是黎黎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