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越說,我就越不解。
這怎麼聽也該是曲一寧愛上救贖了自己的宋亦明的戲碼,怎麼到頭來舔狗反而成了宋亦明。
我有些疑惑,卻也只能暫時按耐下來,找了個借口讓護工替我照顧宋老師后,就離開病房,下樓打車去了宋亦明檢查所謂肩周炎的校附屬醫院。
我的包里還裝著在飛機上趁宋亦明睡著后偷拿的他的身份證,靠著身份證,我在附屬醫院復印了到了宋亦明的病歷原件。
上面清清楚楚的一排大字,明明白白的寫下了宋亦明一個月前確診了死精癥。
回來小半年靠著不想打擾我生活的理由沒有找過我,一個月前確診死精癥后就借著宋老師病重和我對他的感情跟我結了婚。
病歷的復印被我捏在手里,指甲也直接戳穿了紙張。
我的胃又開始揪著疼了起來,控制不住的跑進了醫院的廁所開始干嘔。
原來一個人惡心到極致,是真的會嘔出來。
我蹲在廁所的水池旁,眼前浮動的全是過往的情景,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我才勉強抑制住了涌上嗓子眼的惡心,接通了晴夢的電話。
「幺幺,我下午的飛機回來,你記得來機場接我,我已經托人替我查曲一寧了,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我們就能把她扒個底兒掉。」
七.
我用公司臨時開會的理由瞞過了宋亦明和宋老師,獨自去機場接到了晴夢。
晴夢大學畢業的第一年就結了婚,一個出了名的戀愛狂魔被曾經的同班同學治得死死的。
從此以后晴夢就收了心,結婚以后兩個人連架都沒吵過一次,只可惜最近晴夢老公的公司剛起步,平時比她還要忙一些。
我和晴夢去了她家,近兩百平的大平層里空空蕩蕩,要不是平時經常雇人打掃,估計灰都落了幾層。
我想坐在客廳,晴夢卻拉著我直接去了臥室,靠在床頭上被子一搭,兩個人就又變成了以前無憂無慮深夜八卦的樣子。
晴夢把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腿上,點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文檔,上面是曲一寧近年的履歷,密密麻麻,比瀏覽器查出來的要完整多了。
「這人畫畫還真是有一手,光是國外的獎都大大小小拿了十多個。」晴夢拖動著光標,繼續說道:「長得也不錯,光看這履歷也可以說是百里挑一了。」
「有她出國以前的資料嗎?」我靠在晴夢的肩膀上,被屏幕上的方塊字晃得太陽穴有些疼。
「出國以前也很正常,沒談過戀愛,沒犯過事兒,社交賬號也都沒問題。」
「沒談過戀愛?」
「對啊,從頭到尾能看出來的也只是宋亦明單相思。」
晴夢指了指電腦,看我有些情緒有些不對,又捧著我的臉問我是不是還對宋亦明抱有幻想。
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搖了搖頭。
「我的小祖宗,你說你這些年怎麼就對宋亦明這麼死心塌地的?」
我放松了下來,把下巴抵在晴夢的掌心。
「大學畢業那年,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林叔叔的飯館被人惡意舉報查封了,還要賠付一大筆賠償款,我媽因為一下子就氣倒了,我哥那時候還在留學,所以我媽死活不肯告訴他,怕影響他,那段時間我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工作,每天壓力巨大還要給家里報喜不報憂的補貼錢,頭發一把一把的掉,都是宋亦明陪我熬過來的,小夢,我以前是真的想過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
「你……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啊?」
「那時候你自己因為婚禮都還忙的焦頭爛額,簡青山也正忙著退伍的事兒,告訴你們不是光給你們添亂了嗎。」
晴夢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然后伸手抱住了我,告訴我以后不許這樣了。
我埋在晴夢的頸間悶聲點了點頭。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對宋亦明念念不忘的?」
「這些年發生太多事了,哪兒是這麼容易就能忘記的。」
「其實……其實畢業那年,我……」
晴夢從來都心直口快,很少這樣吞吞吐吐,我有些迷惑,讓她有話直說。
「我準備婚禮的那段時間經常在各大商場逛,有一次我撞見宋亦明和一個女生在逛街,事后我去問了宋亦明,他說是宋老師讓他去見的人,他拗不過,才勉強去了一趟,他還拜托我不要告訴你,免得你多想傷心,所以我就沒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