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是我連同王君成的舌頭一起送給她的那把。

現在被裴欲攥著，了結了她的生命。

挺好。

至少那臟血沒染到我的手上。

裴穆趴在一邊的地上，還沒能夠到自己的輪椅。

但他看向周一寧尸體的眼睛好像冒著光。

他興奮起來了。

讓我不禁想，如果現在的他沒有殘疾，或許他對待周一寧的方法要更殘忍，也更討我歡心。

11.

「哥，做得好。」

裴欲拔出了刀，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哥！不要動蔣黎！」

裴穆明顯想多了。

裴欲雖然拿著帶血的刀，卻和我擦肩而過。

他的第二個目標，是他的親弟弟。

那把刀被我磨得很鋒利。

一下，就割破了裴穆的喉管兒。

裴穆猛地伸手捂住脖子，奈何血液還是汩汩地往外冒。

「哥……」

他絕望又不可置信, 表情亦是那般癲狂。

裴欲卻只愣愣看著他。

「從小到大, 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 所有人都逼著我讓給你，就算我不愿意讓給你, 也要和你共享。」

「裴穆, 哥哥沒有自私過。」

「但和你一樣, 我也有了想據為己有的東西。」

「才不要和你分享, 我他媽受夠了。」

十分鐘不到, 我的腳邊已經遍是鮮血。

兩具瞪著眼睛尚還溫熱的尸體躺在那里，我卻和裴欲深情對視。

「蔣黎, 放下你妹妹的事吧，你也算報仇成功了。」

「你是瘋子，我也不正常，我們天生一對。」

他邊說邊走過來想抱我。

在還距離一米的時候, 裴欲猛地吐了血。

他顫著身子問我：「這是怎麼回事？藥, 你給我吃的那些藥……」

我才想起來似的點頭。

「哦，抱歉, 那看來你也活不久了。」

「挺遺憾的，畢竟幫我報了仇, 還想和你溫存片刻的。

」

裴欲的眼睛瞪大，強忍著直起身子想繼續靠近我的同時，警察也破門而入。

「誰報的警？」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裴欲當時的表情, 但我的演技一定是挺好的。

「警察叔叔！是我！快救我！這個男人殺了人啊！」

……

聽說后來, 裴家的股價暴跌。

也是, 那對雙生子相互殘殺, 之后又爆出了裴穆在家里的變態錄像，裴家能好才怪。

我老老實實接受了所有的盤問, 又去監獄里見了裴欲的最后一面。

他變得很虛弱, 面色蒼白。

「我沒幾天可活了，對嗎？」

裴欲是這樣問我的。

我沒回答, 只看著他笑。

隔著那面玻璃, 我目睹他了痛苦絕望的樣子。

終于為我妹妹落了一滴淚。

「小的時候，我和你一樣，所有東西都要讓給妹妹，讓不了的東西，我們就共享。直到所有人都發現我是個瘋的……」

「他們怕我傷害妹妹，帶壞妹妹, 將年幼的我扔進瘋人院, 不管不顧。」

「可我到底跟你不一樣，因為就算所有人都討厭我，害怕我, 妹妹不會。」

「她說, 姐姐, 別怕，蔓蔓會長大，接你回家。」

……

出了監獄, 我再次被警察們堵上了。

「蔣黎，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時我才猛地想起。

——我靠，把王君成忘了。

算了。

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或許才是我應該有的結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