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已經和梁培風相認了。
昨天除了是個意外,似乎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姜時愿!」
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你真沒出息,你怎麼能因為沈聽肆長得帥就,就,就對人家有這種幻想。還把他的臉帶入掉了自己男朋友的臉。」
「這太離譜了。」
我崩潰地將身體向后砸進被子里,哀嚎。
「我不會是個變態吧,怎麼做夢越做夸張。」
06
「一個人瞎嚷嚷什麼呢?」
我哥推門進來,手里拎著兩份飯盒。
我心虛地搖了搖頭。
「沒什麼,就是腳疼。」
我哥拉了條椅子過來坐下,掀開被子查看我的傷勢。
「不是特別嚴重,醫生說恢復得好的話,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嗯嗯。」
我自覺地拿過飯盒,準備開吃。
「這不是給你的。」
我哥拍了我的左手一下,將藍色那份從我手中收回。
「不是給我的?」
「這份是給沈聽肆帶的,他現在就在你隔壁病房住著呢。」
「他昨晚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生病了?」
「沈聽肆昨晚送你到醫院,回家的時候走被一個醉酒的司機撞了。索性傷得不重,都是皮外傷。但他昨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非不肯就醫,說是急著回家睡覺。腿上都見血了,打不到車還要跑回去。今天早上才來醫院做檢查,辦了個住院觀察。」
「本來呢,他出事我肯定是要幸災樂禍的。但他受傷和幫你還有點關系,我這不就大發慈悲過來給他也帶個飯。」
「嘖,真煩,這下還欠這孫子個大人情了。」
我哥還在那里自顧自地吐槽著。
拿著勺子的手抖了抖,我呆呆望著灑出去的豆腐湯。
「怎麼這麼不小心。
有沒有燙到手?」
我哥咋咋呼呼地抽了好幾張餐巾紙給我擦拭。
我緩過神來,打消了一閃而過的猜測。
應該只是剛好湊巧而已。
「那你先吃,我去看看沈聽肆那邊怎麼樣了。你等痊愈了,也記得再去找他道個謝。雖然我和他不對付,但昨天還是多虧他了。」
我哥又給我腰后面塞了幾個枕頭,然后起身離開。
「嗯,好。對了,哥,沈學長腿部的傷是傷在哪里?」
在我哥出門的前一秒,我遲疑道。
「好像是在大腿,摔倒時被路面擦傷了。」
我閉了閉眼,試圖回憶夢中的場景。
卻突然意識到昨晚夢中的男人反常的舉動。
以前,他都很喜歡引誘我摸他腹肌然后和我貼貼。
昨晚他卻睡衣睡褲全程一件沒脫。
這會不會太巧了。
07
一直到出院,我都沒再見到沈聽肆。
聽說他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導致了細菌感染。
神奇的是,我也沒再做那個夢。
這是我三年以來,第一次出現這個情況。
所以當梁培風來接我回學校的時候,我忍不住說出了這個疑問。
「你最近……還有夢到我嗎?」
我心里無端涌出一股不安。
「當然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主動拎起行李。
「但我好幾天沒做夢了。」
我斂著眉,下意識躲開了他的接觸。
反應過來后,我尷尬地立在原地。
「你別誤會……我只是還不習慣。」
梁培風腳步一滯,笑容有幾秒的僵硬。
「沒事,慢慢來。畢竟現實中,我們也才剛認識。」
「至于夢,那都怪我,剛和你確定關系,就離開這麼長時間讓你擔心了。」
「或許是因為距離的緣故。」
「之前那段時間,我們不都沒離開過 A 市。
」
我點點頭,心里異樣的感覺卻依舊縈繞不散。
08
因為腿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晚餐的時候,我站在教室門口等梁培風來接我。
低頭處理著手里的群消息,余光看到一雙黑鞋停在我身旁。
我本能以為是梁培風。
「可以幫我拿一下拐杖嗎,我單手打字有點慢。」
一雙節骨分明的大手映入眼簾。
我抬起頭,四目相對。
然后怔住了。
「學長,怎麼是你……」
沈聽肆騰出另一只手扶住我,朝我挑了一下眉。
「來撬墻角啊。」
他嗓音懶倦,目光沉沉落在我身上。
像是玩笑話,又像是借玩笑袒露真心。
我呼吸一窒,臉頰又蒸騰起燥意。
沈聽肆嘴唇有些泛白,透露出憔悴。
「學長,你不是還沒出院嗎?我聽我哥說,你這周還請了假。」
沈聽肆揚了一下眉,表示承認。
「本事來是打算再休息幾天,最近傷口疼得晚上怎麼都睡不著。」
「但,想你想得忍不住。」
「就提前辦理了出院。」
我被他這波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心跳節拍亂得一塌糊涂。
「沈學長?」
梁培風剛好從樓梯口過來,打破了我和沈聽肆之間奇怪的氣氛。
沈聽肆微微頷首,稍顯冷漠。
「你怎麼在這兒?我記得心理系的教室不在這里。」
我生怕沈聽肆再輸出一些虎狼之辭,搶在他前面開口。
「學長剛好路過,我們就聊了一會。畢竟,我還沒正式謝謝他送我去醫院。」
我語速極快,仿佛頭上懸了柄鐮刀。
沈聽肆失笑,然后在我緊張的眼神示意下點了點頭。
梁培風視線停留在沈聽肆扶我的手上,笑得客氣又虛浮。
「多謝學長照顧我女朋友了,但還是我來比較合適。
」
這句話比起道謝更像是宣示主權。
我觸電般收回手,沒敢看沈聽肆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