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指節像是纏上的毒蝎,周時晏在他耳邊輕聲道:「說喜歡,說喜歡她,接受做她男朋友。」
被當面威脅的嚴緒:「……」
他無聲地掙扎了一會兒,半晌,他選擇了放棄,掙扎著欲哭無淚道:「好,好,我做你男朋友行吧?」
2
嚴緒是個風流多情類型的帥哥。
他有錢有權還有張帥臉,以往他每天泡在酒吧,出了名的風流浪子,身邊每天都換不同女人。
但自從他被迫成為我的男朋友后,周時晏時刻監督著他的行蹤。
就連他在廁所待了超過五分鐘,等在門外的周時晏都會進去敲響他所在的廁所門,冷淡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嚴緒?」
嚴緒無奈:「哥,我在。」
過了五分鐘,周時晏又問:「現在呢?」
「……我在。」
又過去五分鐘,敲門聲再次響起時,嚴緒崩潰了:「大哥!我在,我在,我還不至于上廁所翻窗戶出去撩女生!」
門外沉默了半晌,周時晏的聲音才默默響起:「那你上廁所有點慢啊。」
而后周時晏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隱隱多了分好奇:「你是不是有點——腎虛?」
嚴緒徹底抓狂了。
他來找我的時候,情緒顯然有些不正常:「我不知道你和周時晏到底有什麼特殊癖好,但能不能別折磨我了?放過我行不行?」
我很抱歉地看著他,沒辦法,攻略任務不完成我活不下去。
而后我頗為善解人意地和他說:「那要不然,我幫你想辦法找點樂子?」
結果那天我把嚴緒偷偷送去酒吧后,我剛出門就收到了腦海里的系統報錯:
【警告!系統報錯,嚴緒非本次攻略目標對象,系統已修復,任務積分重置,您本次攻略對象為:楚簡清。
】
我很郁悶。
郁悶到我回到周時晏家后,喝了點酒,然后就躺在沙發上默默悲傷。
之所以我會選擇綁定系統,是因為我身體從小到大都不好,本應該在學校里打打鬧鬧的年紀,我卻有一大半時間都是在醫院里度過。
當初系統告訴我,我的生命僅剩下最后兩年的時候,我只是愣了一瞬便坦然地笑了笑。
我不懼怕死亡,可是我看不得我的親人朋友為我傷心流淚。
所以當系統提出綁定它完成任務后,五百積分就能換一年壽命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但眼下辛辛苦苦攢的積分卻全部清零。
我擦了擦沒有眼淚的眼睛,目光里突然映入一個站在樓梯玄關處不知看了我多久的身影。
是周時晏。
他穿著絲綢制的睡衣,腕口的扣子系得一絲不茍,更襯得他渾身衿貴。
他走過來有些無奈地揉了揉我發紅的眼尾:「真的這麼喜歡他?
「就因為他今晚去了酒吧,就這麼傷心?」
事實證明,不要和一個醉鬼談正事。
我現在完全聽不懂周時晏在講什麼,我看著他,只很惆悵地想到我作為保姆人設,待會不僅不能立刻上床睡覺,還要掃地、擦桌子、整理房間,我就真的想掉眼淚了。
周時晏看我愈加悲傷,他垂下眼,極好地掩去了眼里的陰戾,輕聲和我道:
「沒事,別哭,你喜歡他,我會幫你。」
3
隔天醒來的時候,我望著天花板,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摸了摸手下的蠶絲被,意識到自己好像躺在周時晏的床上。
腦袋仿佛卡了殼,我極其緩慢、逃避似的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即使昨晚我喝酒意識模糊,沒能聽清周時晏說的話,但我還盡職盡責地記得自己的保姆工作。
然后我就當著周時晏的面從沙發上跌跌撞撞地起來去拿掃把。
但還沒掃幾下眼前就出現了重影,我直接絆倒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在一旁一直看著我的周時晏冰冷的神情微變。
他將我從地上抱起來,語氣帶著壓抑的煩躁:「醉成這樣還要打掃衛生,我又不會說你,就這麼怕我?」
事實上我倒是一點都不怕周時晏,但是我怕任務出錯扣我積分。
要再被扣分,我的積分可就要成負數了。
迷迷糊糊間,我還記得按照系統交代的,掃完地要擦桌子。
我口中邊喃喃邊努力掀起困意的眼皮找抹布:「抹布,擦桌子——」
手上似乎摸到了一塊柔軟的布料。
我用力一扯。
只聽莫名傳來一聲紐扣掉地的輕響。
抱著我的人驀地一僵。
如果我現在但凡有一點清醒,我都知道,我拿來當擦桌子的抹布,不是其他,正是被我一把扯開的周時晏的睡衣。
布料下的皮膚很冰涼。
唯獨有一處是溫熱的,藏在里面的心臟跳得很快。
「……蘇彤?」有人沉默半晌喊了我的名字。
我仿佛沒聽到,自言自語道:「對,還要整理,整理房間——」
因為我房間在樓下,周時晏忍無可忍地把我直接放在他的床上,轉身關了房門。
思緒回籠,我第一反應是捂住通紅的臉。
哪有保姆主動輕薄自家少爺的!
這還怎麼對得住我那性格堅韌,出身貧困,為了生活而迫不得已屈辱伺候少爺的保姆人設啊!
打掃完家里的衛生,我吃過早飯后就直接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