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子琛什麼表情我沒有再看下去,我只是站在司珩身側,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容:「司同學,可以問一道題嗎?」
司珩抬起頭,一雙眼睛被遮掩在眼鏡后,看不清神色,只知道少年風度翩翩,聲音溫柔:「哪里?」
——沈之行的妹妹,沈之行在意的人。
有這兩項前提在,司珩怎麼可能不把我當做目標之一?
司珩的腦子確實夠用,幫我完美地解答了問題。
我道了謝,和也來找司珩的洛笑笑擦肩而過。大概是能察覺到能量流失,洛笑笑現在已經不愿意再偽裝什麼了,每次對我都視而不見,只是更加迫切地要和我作對——包括去奪得司珩的注意力。
我并不在意她,只是走向走廊,恰好撞上正靠著圍欄把玩打火機的邢越。
「怎麼,」他嗤笑一聲,「看上司家的少爺了?」
我微笑著和他打招呼:「邢越同學。」
「你們眼睛是瞎了嗎周嘉晚,」邢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司珩能是什麼好東西。」
這群人真的沒完沒了。
盡管一切都還在計劃內,我的心底卻還是升起了淡淡的厭煩。
我輕聲說:「我們?」
「你自己沒有發現?」邢越有些不耐煩,「新轉學來的那個,洛笑笑,她在針對你。」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我的語氣有些不解。
「是個屁的女朋友,」邢越更加不耐煩了,「送上門的東西,不睡白不睡。」
「是嗎,」我垂下眼,「那她現在是喜歡司珩同學了。」
「我真服了你,一開始不是看起來挺聰明的,」邢越眼神有點復雜,「洛笑笑去找司珩當然是因為你,你以前提醒過我,我也提醒你,離司珩遠點。
」
他為什麼會讓我離司珩遠點?
桀驁不馴的邢少爺、自認不是壞人的邢少爺、正邪難辨的邢少爺,無數次,在金玉堂的交易據點之一——CANDICE 酒吧,他就這樣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孩被帶走。
包括林若瑄。
自己的父親就是常客,他怎麼會不知道,司煜華也在那里出現過。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司珩曾經帶去了那些生澀稚嫩的女孩。
少女懷春,青澀美好,那些眼神如同初生小鹿般清澈的少女,怎麼會想到自己暗戀的男孩,會面無表情地給她們灌下烈性迷藥,再將她們送上自己父親的床榻,僅僅為了得到父親的一句夸獎。
而那些無知又恐懼的少女,有些被司煜華哄騙著,迷戀上了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男人,有些太過于害怕,因為被拍下了照片和視頻不得不丟棄靈魂,成為金玉堂出展的展品,還有一些,則因為反抗激烈,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邢越當然什麼都知道,他只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也只是冷眼旁觀,置身事外。
畢竟邢越也曾經替他的父親打過掩護。
某種層面上,他和司珩,真是如出一轍的孝順。
難道邢越以為,現在一句不輕不重的提醒,就可以讓他搖身一變,成為正義之士了嗎?
我心底有些困惑,于是也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麼呢?」
「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他皺了皺眉,「算了,你這種書呆子,好好讀書去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注視著他的背影,轉頭也回了教室。
放學的時候,我和彭娟然做完值日,教室里只剩我們兩個人。
她忽然嘲諷了我一句:「周嘉晚,你的朋友挺多的,一天都閑不下來。」
我態度坦然:「你是說陳子琛、邢越和司珩嗎?他們不是我的朋友。」
她揚了揚眉:「是嗎?」
「朋友……」我看了看窗簾外的夕陽,「我有一個玩得很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她小學畢業之后搬走了,去了別的城市,但我們還是經常聯系,我去找過她,她也來找過我。」
彭娟然大概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有些錯愕。
我想起,那個叫李慕夏的女孩子,我最好的朋友,總是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明艷又開朗,會笑瞇瞇地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去吃冰淇淋。
可她認不出我。
她怎麼會認不出我,就這麼聽了穿越者的話,相信「我」被欺負了,來到這座城市,然后被穿越者親手送到了 CANDICE。
她原本要被送進金玉堂,卻被司煜華截下,送給了另一批年輕的「客戶」。
CANDICE 本身就是金玉堂的下屬產業,是專門供富二代玩樂的地方,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稍「次」一點的「貨物」被送進來。
李慕夏已經被下了藥,在那所烏煙瘴氣的酒吧里,她神志不清地向人求助,卻被那群富二代帶進了包廂。
最后一根手指被人扒下來之前,她看向了我。
穿越者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司煜華摸了摸穿越者的頭:「寶貝,你的禮物很好,但下次不要再送了,這種沒有調查清楚的人,容易出事。」
「她能有什麼背景呀,」穿越者不滿地嘟嘴,「爸媽都是普通工人。」
「好了,聽話,」司煜華氣定神閑地親了親穿越者的耳垂,「你還要看嗎?」
他們若無其事地看著監控屏里不堪入目的畫面,然后不知羞恥地開始了一場情事。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