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陣惆悵,捧著他的臉,蹭了蹭,「我害怕。」
段以衍挑著眉,回蹭過來,「我會擋在你前面。」
我的心用力地跳著,一下又一下,越來越快。
距離太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間噴灑的熱氣,「你身上好燙。」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段以衍卻抽出被子迅速蓋在身上,「感冒藥呢?」
他說話有些喘,耳郭都惹了一層粉紅。
差點把正經事忘記了。
「都快冷了,我重新幫你泡一杯。」
「不用。」段以衍喊住我,「你喂我喝。」
我勾著嘴角,把藥端在他唇邊,「好,姐姐喂你。」
他瞇了瞇眼,剛想說什麼,房門卻被推開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連指尖都在顫抖。
「阿衍。」原來開門的人是祁川。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忽然靈光乍現,便指著段以衍一頓數落,「我媽讓我給你送藥,凡事都得講個配不配,最好病死你。」
段以衍看著我,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用口型說了句,「調皮。」
我悄悄彎起嘴角,嘴里又兇他,「想喝藥自己起床去倒,別以為我真會好心給你送藥。」
門口的祁川卻呆如木雞,我出去時,他勉強對我笑了笑,隨后,就緊跟上來教育我。
不只是祁川,姜韻荷看到我在吃飯時把段以衍的椅子搬走了,低聲吸了一下氣。
吃完飯,她把我拉到一旁,「你以前見到阿衍就像老鼠見到貓,現在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段恩恩,你又是搞什麼花樣?」
我故意惡劣起來,「天天阿衍、阿衍,到底他是親生的,還是我是親生的,反正段叔叔總不在家,我就欺負他,怎麼了?」
「你可小聲點。」姜韻荷實在為我捏了把汗,她刻意壓低聲音,「你們倆又不是親兄妹,你別把他惹急了,他……」
我抓住姜韻荷的肩膀,眼睛一亮,「停,你剛才說什麼?」
「你別把他惹急了。」
「上一句。」
姜韻荷疑惑開口,「你們倆又不是親兄妹?」
我用力地點著頭,「媽,你要記住,我跟段以衍不是親兄妹。」
她皺著眉頭,氣勢洶洶,「你這死丫頭,都來段家這麼久了,還這樣討厭阿衍。」
姜韻荷苦口婆心地勸了勸,「你就是不會演戲,什麼事都寫在臉上。你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收斂點,阿衍再怎麼不好,他也是你段叔叔的兒子。」
誰說段以衍不好,沒人比他好了。
罷了,為了坐實我跟段以衍水火不容,只能委屈他。
「養出他這種逆子,我都替段叔叔焦慮。」我故意提高聲音,「我太討厭段以衍了,恨不得……」
姜韻荷立馬抬手捂住我的嘴,「你這死孩子,非要折騰得這個家雞犬不寧,阿衍還在那站著,趕緊閉嘴。」
我往段以衍那兒瞟了一眼,明顯看到他耳朵一動,心中忍不住酸澀,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呢。
段以衍正坐在沙發上聽著電視聲音打發時間,我上樓時,故意輕咳,他目光一頓,悠然跟在后面。
一進門,我就抱著他,鼻音很重,「段以衍,我不是誠心要罵你的。」
他安撫地揉著我的發頂,回答沒有一點遲疑,「我知道。」
我仰著脖子緊盯段以衍,「我不敢讓別人發覺我們之前有一絲異樣,我好怕他們發現,我太害怕了。」
末了,眼前的人尾音輕飄飄地上揚,帶著一股涼意,「你后悔跟我在一起?」
「不后悔。」我下意識反駁,想了想還是補充了幾句,「我以前特別討厭你。后來,我發現你并沒有我想的那麼惡劣,你看似冷漠,可我卻看到你偷偷喂流浪貓,我被媽媽訓,你主動護在我前面,我病了,你寧愿放棄參加信息聯賽也要在醫院照顧我,我還聽到你說,我更重要。
我喜歡你,就在你渾身顫抖還抱著我沖進醫院的那一刻,就在你惹我,看到我哭,又懊惱的那一刻,就在你堅定不移地說,以后由我護著你的那一刻,看來,我早就喜歡你了。」
段以衍滿意地笑了笑,對我的回答并不意外。
好像他早就看透了似的。
他攬著我的肩膀,用修長的手指按了按,「那就一直喜歡下去,好不好?」
清冷卻帶著一絲哄誘的聲音就這樣鉆入耳,我仰著頭,笑得格外雀躍。
段以衍迫不及待地想聽到我的回答,他的目光涌動著瘋狂,「快說。」
「好。」我堅定啟唇。
他輕笑起來,蠱人的聲音在夜色中徐徐散開,上揚的尾音就像一根輕柔的羽毛撓在我心間,癢癢的。
我眼巴巴地望著段以衍,他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在薄唇中央輕輕摩挲幾下,帶著幾分勾人。
這畫面看過去像是在刻意邀請我品嘗。
我輕輕舒口氣,嗓子干得厲害。
他的舉動實在太讓人誤會了。
是親過去,還是不親呢?
親下去顯得我太主動,有些輕浮,萬一他沒這個意思呢?
不親下去,好虧呀,哥哥還真是秀色可餐。
我糾結地嘟起嘴,干脆不看他。
沒等到我的回應,他幾不可聞地輕嘆,「獎勵也不要嗎?」
段以衍歪頭輕輕一笑,用氣音開口,「我來主動就好了。」
我瞪大眼睛,渾身酸酸麻麻,完全被他蠱到了。
他把我抱在懷里與他平視,捧著我的臉,吻了過來,輕得像是只準備淺嘗輒止,但一吻后又繼續加重力道,親得我腦袋暈暈沉沉,手指不受控地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