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一說話,呼出的氣息就灑在耳邊,有些癢。
我咽了咽口水,抬頭看段以衍,正好撞進他幽深的目光。
同時,祁川也對我伸出手,他望著我打石膏的右腿,貼心問道,「恩恩想要哪個哥哥背你回家?」
醫院離我們小區很近,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我要你。」
祁川才是我的私心,我斷然不會選擇段以衍。
我靠在祁川背上,連大氣都不敢喘,段以衍看到了我的舉動,臉色瞬間蒼白,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之后,獨自走在前面。
祁川興許是怕走太快,讓我不舒服,他每一步都很慢,而段以衍的背影也越來越遠。
我舒出一口氣,心頭卻有種不能言說的茫然。
回到家后,我才知道媽媽又陪段叔叔出差了。
最近,他們出差越來越頻繁,姜韻荷倒是一個月可以見一次,可段叔叔,我都快半年沒看見他了,以至于家里長期只有我跟段以衍。
段以衍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一會兒了。
下午三點,他突然給我發信息,「我頭暈。」
我對著信息一陣發呆,發錯了嗎?
我一個跛腳的,怎麼伺候你?
「我讓祁川給你送藥。」這條信息還沒有發出去,我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新信息,「不要找祁川。」
真是麻煩。
罷了,看在這段時間他辛辛苦苦照顧我的分上,我應該要去看看他怎麼了。
段以衍的房門竟然沒鎖,我愣了一下,他什麼時候對我卸了防備,我卻渾然不知。
等我蹦進去,發現他微蹙著眉,臉色蒼白了許多。
我伸出手,碰到他的額頭時一驚,「你真發燒了,我們去醫院看看。
」
段以衍緩緩睜眼,嗓音有些低啞,「剛回來,不想去了。」
「我去給你拿藥。」
這人本來就惡劣,要再把腦袋燒壞,變傻了,以后就真沒人要了。
我把藥送到他手上,他卻不肯動,「沒力氣。」
段以衍身上很燙,說話連眼皮都抬不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虛弱成這樣子。
瞧這可憐樣兒。
我只好抱著段以衍的腦袋,讓他靠在我身上,再把藥喂到他嘴里。
他微微一掙扎,便不再反抗。
等吃完藥后,他悠悠睜眼,視線牢牢鎖在我身上,「你不準走。」
生了病的段以衍少了往日的盛氣凌人,說話反而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別以為撒嬌對我管用。
我放下水杯,捧著他的臉,狠狠地揉了一把,「好,姐姐不走。」
他輕哼一聲,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我托著腮,坐在他床邊,看著他安然入睡,自己眼皮也漸漸沉了起來。
腦震蕩后遺癥又上來了,我打著哈欠,全然忘了現在要干嗎。
真的好困,我很自然地鉆進被窩,抱著身側的大狗熊悄然睡去。
熱乎乎的真舒服,我更加貼近了些,夾著大狗熊,這一覺睡得真愜意,只是它太熱了,幸虧是冬天,我還能忍受,這要是夏天,我真要給它一腳踹地上去。
9
不知睡了多久,暈眩感好多了,我茫然地揉揉眼睛,在床上扭了扭,手掌卻不知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很奇怪的手感,我禁不住好奇,便用力一擰——
「嘶。」一股溫熱的氣息灑在我耳邊,癢癢的。
等我困惑地扭頭望去,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段以衍竟然躺在我旁邊!
我迅速坐起來,捂著嘴,震驚地盯著段以衍。
他悠然地閉著眼睛,表面看著沒有絲毫反應。
做了這種事,居然還睡得挺安穩。
我忍著怒氣,準備悄悄起身,卻又看到他的眼皮明顯動了一下。
他在給我裝睡!
我冷哼一聲,離他更近了,「也不知道我這手勁兒,能不能一下給你掐死。流氓!」我唾罵一句,雙手故意攀上他的脖子,作勢要掐死他。
段以衍的喉結不受控地在我手心滾動,呼吸粗了許多。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手往回縮。
他驀地睜眼,目光在我臉上流轉了幾秒后,懶懶開口,「叫我什麼?」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地攥緊身下的床單,「你、你不安好心。」
他哼笑了幾下,突然伸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撫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彈,「你趁我睡著,擠在我床上,現在又來倒打一耙,你說說,誰不安好心,嗯?」
我可憐巴巴地捂住耳朵,「我沒有,不是我。」
段以衍挑著眉,一點點逼近, 似笑非笑的神情透著玩味,「你有,就是你,流氓。」
這下完了,我成流氓了。
我急了,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捂住他的嘴,「我警告你,這事兒不能亂說。」
他瞇著眼睛,稍微用力,就把我摟進懷里,「小心,你的腿。」
我一怔,被他火熱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你快松開我。」
他按住亂動的我,將下巴擱在我頭上蹭了蹭,「你要跟我談戀愛嗎,段恩恩?」
他的聲音很啞,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就在這一剎那,我仿佛耳鳴了,腦海中一直在回放段以衍的那句「你要跟我談戀愛嗎」。
我的心臟怦怦亂跳,似乎要爆炸了。
再跟段以衍待在一塊,我人就沒了。
「你、你別這樣!」我惱得一把推開他,連鞋也顧不上穿,就灰溜溜地蹦回自己的房間。
身后還能聽到段以衍可惡的笑聲,「你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