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誰都沒有跑,本來也沒打算不回家,我就是想反抗一下家里的那位,不過現在有江肆了,也沒那麼怕了。
回到家,我怯怯地敲了門,江肆握緊了我的手。
「爸……」
「你還知道回來啊?!」
我爸抽著掃帚就想來揍我。
「老林,老林,冷靜啊!!」
我爸身后一個和藹的男人,想來這就是江叔叔了。
我躲在江肆的身后:「江叔叔好。」
「誒,夢白真漂亮。」
江叔叔目光溫柔地落在我身上。
下一秒,江叔叔對著江肆怒目圓睜:「江肆!!你能耐?!」
我抖了一抖。
「你給我跪下!」
江肆老老實實地跪下了。
「你也給我跪下!」
我爸吼了一聲,我膝蓋都軟了。
「林叔叔,我替她跪。」
我爸沒理江肆:「跪下!」
「不準跪!!」
兩道兇狠的聲音同時響起來,我不知道該聽誰的。
江肆回頭看我,然后又軟了聲音:「乖,回房間。」
他甚至還勾了勾唇角,眼睛對我眨了一下。
就好像他之前對我說的:天塌下來哥都給你頂著。
我的眼圈紅紅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江肆又用口型對我說:「別哭,回房間。」
我在我爹的怒視下上了樓,趴在二樓的樓梯口偷偷地聽。
「江肆,你能耐了!!把人家小姑娘都拐跑了,你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犯罪!!別到最后讓你爹去撈你。」
江叔叔怒吼著,到最后連聲音都是嘶啞的。
「嗯,我的錯。」
「我今天非抽你不可」,我聽到了抽皮帶的聲音。
「誒,老江頭,你給我打住,不準你在我家耍流氓!!」
「你管我?!我打我兒子管你什麼事?」
「不準在這打。」
「我偏不。」
「你怎麼這麼犟,當初幸虧沒有和你合伙做生意!」
「我呸,幸虧我搬家了,誰想和你做鄰居做生意。
」
「搬家就搬家,誰稀罕你!!」
???
我偷偷瞄了一眼,兩個老爸的吐沫星子亂飛。
搬家?鄰居?
記憶里的某個東西好像被打開了。
我沖上樓,翻開了一本發黃的相冊。
老舊的照片上,樹蔭下搭著一個秋千,一個小男孩嘴里叼著根棒棒糖,輕輕地推著秋千上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是我。
那個小男孩眉眼像極了江肆,不他就是小江肆。
小男孩逗哭過我,也逗笑過我。
帶我爬墻,從幼兒園偷偷跑出來,從小就知道逃學,開著玩具小轎車七拐八拐,軋彎一路花花草草,還教過我打架,用指甲摳人,用腳踹人,亂七八糟的招式被他硬說成散打。
「小笨妞,等老子長大了,就教你真正的散打。」
后來他搬家了,我長大了,看到散打那玩意兒,骨子里早就被吸引了。
小時候的竹馬從天而降,來到他的青梅身邊,耍著小聰明,繼續帶她壞壞地玩。
腰上忽然環了一雙手,江肆獨特的氣息就繞在了鼻間。
他叼了一根棒棒糖,狠狠地和推秋千的小男孩重合起來了。
「我爸和江叔叔呢?」
「在吵架」,江肆淡淡地說。
江肆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沉默了好大一會。
我小聲地叫他:「壞哥哥?」
「嗯,小笨妞。」
然后他把棒棒糖拿出來,低下頭和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