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創可貼:「粉色的,紫色的,藍色的,要哪個?」
我有些驚訝,他有些不自然:「路上買錯了!」
「你買的都行。」
他沉默了一下,趴在我的額頭上給我貼創可貼:「希望不會留疤。」
溫熱的氣息灑在臉上,我紅著臉應聲:「用蘆薈膠涂一下就好了。」
膝蓋處也有傷,我本想自己來,他卻抬起我的腿放在了他的腿上,認真地涂藥,貼創可貼。
結束后,我的臉上、脖子、胳膊、腿上貼滿了彩色的創可貼。
江肆揉了揉我的腦袋:「雖然這麼多,但是不丑。」
「嗯。」
「吃了吧」,江肆又掏出來一份炸雞,「想著你會餓。」
我還真餓了,也沒有客氣。
「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謝謝。」
「不準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江肆,為什麼你之前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卻掛了。」
江肆撓撓頭:「這不是……怕你已經睡了……」
「那萬一我真的睡了或者沒有給你回電話,你該怎麼辦?」
「艸,那老子不會回去嗎?」這情緒來得也太突然了吧,「你現在該給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不能便宜那女的!!」
那女的,我噗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快給我說!」
我將過程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你們當時正在錄視頻?」
「對啊。」
「按照常理,人遇到更危險的事情時,是不會再去想著關閉錄像……所以相機拿回來的時候看了沒有。」
「沒有,沒顧上,不知道摔壞了沒有。」
「這樣,你上去把它拿下來,順帶給我拿個電腦。」
「好。」
東西拿下來,江肆三下五除二就把相機開了機,萬幸車車真的沒關錄像,而且相機沒壞。
「太好了,我們把這個視頻發出去吧。
」
「等等,不能便宜了她。」
江肆打開電腦:「她的照片絕對處理過,你見過誰的照片是黑白的,要做就把它做絕。」
陳冉的照片被江肆在電腦上一點點分析,彩照變黑白的參數被對比了出來。
視頻經過簡單的處理連同照片的證據被江肆發了出來。
簡單的一句話:@陳冉,你不配喜歡我。另外,所有人,道歉!
視頻從我和車車錄像開始,到后來躺在地上,雖然只剩下了畫面的一角,但是音頻還在,污言穢語以及陳冉被救卻反咬一口的事也一目了然。
凌晨三點的論壇又炸成了一鍋粥。
「我擦我擦,這什麼走向。」
「江肆親自證明。」
「林夢白有一丟丟厲害原來是被迫的。」
「原來陳冉才是最惡心的。」
「堵人賣慘,人家救了你還反咬一口,he tui !!」
「@陳冉,道歉!!」
「@陳冉,道歉!!」
……
江肆又回了一句:還有罵林夢白的人,也道歉。
網友灰溜溜地回到原來的帖子下面規規矩矩刷了一排「對不起」。
一個晚上,形勢就被顛倒了。
江肆打了個哈欠。
「江肆,其實明天弄也是可以的。」
「我不想讓他們罵你那麼久……」
「哦」,我抿著嘴偷偷笑。
「不是,我純粹是不想讓那女的惡心我。」
「江肆,天塌下來你都有辦法。」
江肆笑了,黑暗里他的笑容卻是很純粹,「當然了,哥是誰?」
「是因為你嘴硬,能頂著。」
「你……你給我上去!不想看到你。」
江肆起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衣角:「謝謝你。」
「不……客氣」,他罕見地有些不自在,「這創可貼……回去自己貼。」
他又塞給我一盒花花綠綠的創可貼,傲嬌地走了。
他的背影,以及他整個人都是發著光的。
19
后續的發展我不知道,因為我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七點,我爸打了電話,我習慣性被嚇了一跳。
「夢白,今天周末,有課嗎?」
「沒有。」
「那回家吧。」
「不……」
「今天我公司沒事,好久沒見你了,我讓司機接你」,對方似乎很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我的話就被噎了下去:「好。」
坐在車上,我才恍惚發覺我真的好久沒回家了。
「陳叔開慢點,我睡一會。」
「沒問題。」
我在后座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中有些畫面閃過,江肆打籃球的樣子,安安靜靜給我畫畫的樣子,騎摩托,溫溫柔柔給我上藥,還有時不時來的傲嬌情緒。
開著空調的車內我卻臉都夢紅了,整個人都是騰空的,像是被粉紅色的泡泡包裹著。
我緩緩睜開眼,想要冷靜一下,卻發現周圍不太對。
「陳叔,這不是回家的路吧。」
「林先生給我說了,回老宅,林先生沒有告訴你嗎?」
老宅?
老宅不在市區,離學校很遠,一般我爸不會讓我回老宅的,這次為什麼?我直覺有什麼不對勁,他不會最近發現我在學校不太老實吧。
幾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了一座別墅前面。
老宅還是爺爺那個年代留下的,所以沒有現在一般別墅那麼現代化。
推開鐵柵欄,走過開滿野花的幾步小路,就到了古樸別墅的大門口。
我輸了密碼進去,客廳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爸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領結一絲不茍地打在領口上。
窗簾半拉著,斜斜的陽光只照進來了一半,客廳一大片面積都是陰暗的。
我爸的表情很嚴肅,臉色有些陰沉。
我怯生生喊了一聲:「爸……」
「回來了」,還是冰冷冷的語氣。
「嗯。」
「夢白,最近在學校真的好嗎?」
「挺……挺好的呀。」
經過昨天那些事情,我不免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