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扭頭,聲音都帶著一股狠戾:「送屁醫院,給我送警察局。」
小弟嚇了一跳:「行行,快打 110。」
我從江肆的懷里抬起頭,淚光中閃著江肆溫柔的眸子。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擦過我的下眼瞼,眼淚被一滴滴地抹開:
「別哭了……」
視線逐漸清亮起來,江肆的眼睛溫柔得像是一汪安靜的湖水,溺死人了。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微微紅了臉。
江肆壓低身子,視線與我平齊:「有沒有受傷,一會……可能會去警察局……別害怕……」
從未有過的輕柔聲音讓我很不適應,我別扭地回答:「江肆,我沒那麼膽小。」
江肆笑了一下,拉住我的手:「那我們走吧。」
「好。」
兩秒鐘后……
「走啊。」
我扁著嘴:「腿軟……」
江肆嘆了一口氣,攔腰將我抱起來了,我驚呼一聲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江肆低頭,笑意盈盈:「好小一只。」
我閉著眼沒有威懾力地捶了他一拳。
他又笑了一下。
我的頭輕輕靠在江肆的肩膀上,白皙的鎖骨之上是性感的喉結,清晰的下頜線上有幾根沒刮干凈的青色小胡楂。
我沒忍住:「江肆,你該刮胡子了。」
江肆頓了一下,勉強扯出一絲笑:「林夢白,真想把你扔下去。」
聽聞我立馬又箍緊了圈著江肆脖子的胳膊,他的頭愣是被我往下壓了一下。
他嗤笑:「這麼怕?」
我嘀咕著:「畢竟校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江肆低頭看著我說:「對啊,校霸現在還在抱你」,他嘆了一口氣:「林夢白,你真是小沒良心的。」
我將頭往江肆懷里側了一點,擋住了半邊發燙的臉。
七拐八拐出了巷口,江肆的小弟和警察都趕來了。
我掙扎著從江肆的懷里下來,我可不想被那麼多人注視著。
江肆也沒有勉強,轉而拉住了我的手。
江肆的小弟看到后,都忽閃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向別處,還特別有眼色地擠到另一輛警車上。
坐在車上,我才恍惚有了一種我真的打了流氓的真實感。
江肆的手一直摩挲著我的手指。
「你手咋了」,江肆抬起我的手看。
「指甲劈了」,我看著新做的美甲欲哭無淚,「美甲也毀了。」
「咳,不就一美甲」,江肆搓著我的手指,「回來哥給你畫個更好看的。」
我鄙夷他一個大直男:「你會嗎?」
江肆一下抬高了聲音:「怎麼不會,你別忘了,我可是美院的。」
唉,校霸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我聽到前排警察在偷偷地笑,我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肆抓著我的胳膊給我拉過來:「過來!坐那麼遠干什麼?」
我:……
16
「是你打的他?」警察問江肆。
我默默地從江肆的身后探出頭:「是我。」
「你?」
警察一臉不可置信。
「我之前學過一點散打,可能……太害怕了,就下手重了一點。」
「這樣啊。」
「警察,這個人是慣犯,我們學校之前有學生在那條路上被他截過,并且有人錄了音。」
江肆說著掏出來了一個 U 盤,警察接過去當即就插在了電腦上。
「我出去打個電話」,江肆趴在我耳邊說。
「嗯。」
「喂,爸……幫個忙……」
隱隱約約的一點聲響被凐滅在 U 盤里污穢的聲音中。
我不僅感到有些后怕,若是我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那我大概率今天就完了。
江肆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溫熱的氣息逐漸讓我心安。
……
出了警察局,一切就又歸于了平靜。
江肆的小弟先回去了。
我和江肆就并排往學校走去。
江肆忽然笑了一下:「我說呢,之前不管是舒朗還是酒吧那個猥瑣男,你踢人都那麼有勁,原來是練過啊,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說你這麼小一只,怎麼會去練散打?」
我撓了撓頭:「我也就學過一點,小時候有個小哥哥教過我,之后覺得有意思我就偷偷學了。」
「呵」,江肆冷笑一聲,「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不是」,我急著反駁,「后來他就搬家了。」
「哦,原來是念念不忘啊。」
「江肆!」
這語氣怎麼酸溜溜的。
「行了,不逗你了,不過你為什麼要偷偷學啊。」
「我不是說過嗎,我爸特別嚴厲,他說女孩子就應該安安靜靜的,所以我沒敢和他提,不過他公司特別忙,給我的錢也多,我就趁他不在家偷偷在外面學,不過感覺背著他做事可真刺激。」
江肆配合地給我鼓了鼓掌,揶揄我說:「真厲害啊,乖乖女原來這麼叛逆。」
「對哦」,江肆忽然摟住我的脖子,「我是不是該慶幸,你到現在還沒有打過我。」
我別扭地掙脫他的胳膊:「你太厲害了,我打不過。」
「怎麼?」江肆忽然提了一下聲音,故作兇狠地說,「你還真想打我?」
我聳了聳肩:「不敢……」
江肆手放在我的頭上,還順勢 rua 了 rua:「哼,在哥面前,你只能做乖乖女。」
……
回到宿舍,我發現,我炸雞丟了。
果然,遇到江肆不是外賣丟了,就是炸雞丟了。
幸虧我還有些小零食。
我側躺到床上啃著面包,閉上眼竟全是江肆的臉,有力的臂彎,性感迷人的鎖骨,溫暖的手掌,吊兒郎當痞里痞氣,兇狠狠卻也溫柔柔。
我捂著發紅的臉:「江肆真是個謎。」
17
我是被電話聲音驚醒的。
「夢白,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沉穩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讓我一下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