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我……我不會畫畫,而且畫室人那麼少,肯定會被發現的。」
「不會了學,其他人無所謂,別讓老師發現就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我還要上課」,我才發現替他上課一點都不簡單,甚至連性別都對不上。
「如果你有課就把我的課逃了就行,怎麼著也不能讓好學生耽誤課程。」
「好學生」這幾個字他咬得特別重,我下意識想反駁,你已經耽誤了。
5
「過來」,他突然朝一棵樹走去。
我距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
他從樹上拿下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走近一點。」
我又往前挪了一步。
他伸手就按在我的后脖頸上把我拉了過去,他本來就高,還站在一小節臺階上,我的下巴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嘶……下巴挺尖啊。」
我捂著發紅的下巴抬頭不服氣地說:「你也挺硬的啊。」
空氣寂靜了一兩秒。
對著校霸開黃腔,不知道誰更流氓。
我紅著臉低下了頭,黑色的短袖占據了全部的視線,隨著薄薄的布料,江肆的胸膛慢慢地起伏著。
頭頂不輕不重地被拍了一下,他將棒球帽帶到了我的腦袋上。
「妹妹,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我抿著嘴唇不說話。
倒是他先轉移了話題:「我上課都帶著這頂帽子,你上課也得帶去。」
「哦。」
「行了,不早了,回去吧」,他敲了一下帽檐。
「好。」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抬腳就走。
走了幾米遠,他突然喊住我:「林夢白!!」
我渾身一抖,又怎麼了。
「下次見我穿裙子吧,別搞得這四不像的,我雖然缺德,但也不會違法。」
路燈下被汗打濕的頭發已經風干,一縷縷地翹起來,嘴角仍是微微勾著好看的弧度,少年滿是痞氣的眼中又充滿真誠,他好像也沒有那麼混蛋了。
我捂著燥熱的臉跑了,獨留身后輕快的口哨聲。
6
「你咋穿成這樣啊,帽子哪來的,臉還這麼紅」,室友車車拉著我一頓看。
「你去干嘛了,老實交代!」
「我去拿外賣了……」我支支吾吾不想說。
「然后碰到江肆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你看看這個吧」,車車拿出她的手機。
好家伙,已經被拍了,不過黑暗之下距離很遠,畫面很糊,而且我和江肆兩個人都是一身黑。
「這誰啊,這兩個人怎麼那麼像情侶裝。」
「禮貌提問,情侶裝難道不是一黑一白嗎?」
「這……難不成是親子裝?」
「看著身高好像挺合適,嗯?!!不對,校霸能和誰穿親子裝?他不會……?」
「樓上人都傻了吧,離離原上譜,校霸抽死你!」
「或許……可能……大概那是個男生。」
「同是男生,校霸為何不看看我。」
「哪有男生那麼矮,最多一米六,受得了嗎?」
呵呵,我矮?這姐妹真是……高估我了,我一米五八。
「樓上姐妹冷靜,這里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想起我還要替江肆上課,我就難受,先不說我不會畫畫,我連他課表都沒有,具體該怎麼辦,我一籌莫展。
「白白,你不是說你去拿外賣了,外賣去哪了?」
我好像看江肆打籃球的時候隨手放在了籃球網上凸出來的一個勾上,之后被嚇得忘了拿。
「外賣丟了……」
此刻肚子像是聽到般開始了有聲的控訴。
「你是不是傻啊」,車車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你拿個外賣給自己惹一身事不說,還把外賣丟了。」
叮叮叮,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我一大跳。
陌生號碼:「林夢白是吧?」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宿管阿姨。
「你男朋友在樓下等你。」
還沒等我回話,對面「啪」就把電話掛了。
我哪來的男朋友?
我站在陽臺上,樓下昏暗一片,可是我還是看清了樓下陰影處的人,是江肆。
他抬頭,向我舉了舉手里的袋子,是我的外賣!我眼睛都亮了。
他向我勾了勾手指,墨色的眉毛輕微地挑了挑。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情緒作祟,我慌忙把腦袋收回,動作之大,頭哐的一下撞在了窗戶框上,我感覺都撞下了一層窗戶灰,松松扣在腦袋上的帽子掉了下去。
江肆的視線隨著帽子逐漸向下,又翻起眼皮瞄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又很快放下來了。
短短一秒的對視讓我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完了,他好像又生氣了。
7
不顧車車的阻攔,我就沖到了樓下。
站到江肆面前的時候我微微喘著粗氣。
他正拍著帽子上的灰,上面有個小小的泥點子。
「我這帽子也是限量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語氣中滿是散漫和無奈。
我小聲嘀咕:「限量限量,什麼都是限量,你怎麼不是限量的。」
「我當然是限量的」,江肆將帽子重新扣到我的腦袋上,「你江哥世界上獨一份。」
中二氣息鋪面而來,可我還是紅了臉。
他掂了掂手里的外賣:「這是不是你外賣?」
「是是是」,我點頭如搗蒜,趕緊上前一步準備去接。
「謝……」
「是你的就好,我餓了,外賣我拿走吃了。」
???
我的手只能不尷不尬地杵在那:「可,這是我的外賣。」
「但是」,江肆微微壓低身子,「這是我撿到的。」
「可是……這是我花的錢……」江肆近距離的接觸壓迫感十足,我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