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

半晌才回過神：

「80%？！

「那季氏豈不是變成林家的了？！

「不行！」

這個占比，意味著季巒從此只享有 20% 的分紅。

但在公司決策上，不再擁有任何話語權。

我垂眸低聲道：

「你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說罷，我起身準備離開，又仿佛不經意間問起：

「對了，我能不能去我以前的房間看一下？」

「我好像落下了東西。」

12

我假裝在屋里翻找了半天，隨后兩手空空走出房間。

季巒擔心道：

「落下了什麼？

「需不需要我幫你找？」

我搖搖頭：

「沒什麼，一個筆記本罷了。

「你要是找到了，直接快遞給我，千萬不要看。」

說罷，我徑直離開了。

季巒沒有看到我唇角的笑。

但我知道他會在整個別墅里大肆翻找。

回到公司，林淮正在等我。

他翻看著一沓報告，興致勃勃：

「按這個節奏，季巒估計很快就扛不住了。

「你真要幫他？難不成你還真喜歡他？

「那小子哪里配得上你？」

我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連林淮都沒看出來，季氏江河日下的慘狀，其實并不全是經營問題。

而是我在不著痕跡地打壓他。

很快，他就會不得不接住我的橄欖枝。

林淮無意間瞥了我一眼，瞬間湊到我跟前皺眉道：

「臥槽，你最近照過鏡子沒有？

「你臉色蒼白得像是剛從面粉缸里爬出來。」

其實不用他說，我自己也感覺得到。

我的身體狀況亦在江河日下。

變得越來越虛弱嗜睡。

距離系統倒計時，僅剩五天了。

我最后一步活棋，會給自己換來一線生機嗎？

我忍不住笑了，認真對林淮說道：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快死了。」

林淮條件反射拒絕：

「我可不幫你報仇。」

我……

13

三天以后，季巒資金鏈徹底斷裂。

他主動找到我，答應了林家提出的條件。

忍痛讓出 80% 的股份。

饒是我訛得他褲衩子都不剩，他依然沉浸在「她好愛我，處處為我考慮」的腦洞中。

簽完合同后，我無意間問起：

「我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季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才開口：

「沒有，不如明天我來接你。

「陪你一起回家找？」

我假裝猶豫了一下，這才拒絕道：

「算了，沈曼曼不喜歡我去。

「你倆能幸福就好。」

季巒急不可耐地解釋：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其實……自從你離開以后，我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

「我才發現，我早就習慣你在身邊了……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低下頭，半晌才回答：

「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季巒早早就等在公司樓下等著接我。

沒想到，助理卻告訴他，昨晚我突然暈倒，被送進了醫院。

季巒瘋了一樣向著醫院的方向一路狂飆。

我無語地看著手機上的追蹤器，向著城南的方向移動，賊快。

打電話問助理：

「你沒告訴他是在城北的醫院嗎？」

助理也很無語：

「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他『Biu』一下就彈射起步了。

「好像還闖了紅燈。」

我沉默半晌，隨即：

「記下來，舉報他。」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也有。

林淮在一邊「咔嚓咔嚓」啃蘋果，順便點評：

「唉，你馬上就要嘎了。

「他怕是連火化都趕不上。」

對于這種不會說人話的狗子，我并不想理他。

我嘗試在腦海中呼喚系統，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只有一句機械的「您的系統已哭暈，重啟中」

。

我特麼……

寫個回憶錄還能把自己寫哭，也是沒誰了。

一絲焦慮爬上心頭。

只有不到 24 小時了。

系統的兩個要求我尚未滿足。

再加上季巒還特麼走反了。

難道我真的快死了？

14

等到季巒終于意識到自己走反了，并掉頭趕到醫院的時候。

林淮正在病房外唉聲嘆氣。

季巒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摔在病房外，被林淮攔住。

季巒雙目猩紅：

「林淮！你讓開！

「我有話要跟她說！」

林淮面若冰霜：

「宋禾說，她不想讓你看到她臨終的模樣。

「逝者為大，還是尊重她吧。」

我在耳機里重重地咳嗽了一下，怒道：

「我還沒死呢！」

林淮匆匆改口：

「快逝者為大……

「唉不要在意太多細節了。

「總之，為大。」

我……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不過現在確實不是計較這些細節的時候了。

時間緊迫，能不能滿足系統要求，就在此一舉了。

林淮聽見耳機里我的指示，趕緊照辦：

「季總，宋禾說她有東西落在你那里了。

「她希望火化時一起燒掉。」

季巒哆哆嗦嗦從懷里掏出一個筆記本，聲音嘶啞：

「宋禾不讓我看，我聽她的，沒有打開過。」

我勒個大去！

真不看啊！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不過短短幾分鐘，我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氣在極速流失，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忍不住笑了：

我以為自己能算計一切，最后還是……

耳機里傳來林淮的垂死掙扎：

「不然……還是看一看吧？」

季巒搖頭：

「以前，我從沒好好聽過宋禾的。

「最后一次，我想尊重她。」

林淮……

林淮忍無可忍，一把奪過季巒手中的筆記本：

「人都要死了，你裝深情給誰看？！

「你不看我看！」

隨即，他翻開第一頁，清了清嗓子，開始聲情并茂地大聲朗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