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洗澡呢,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
洗……洗澡?這個女人是周韻嗎?他們在干什麼?
「求、求你了,讓他接電話……」
我嘴唇咬得發白。
她于是喊了一聲:「阿曳,有人給你打電話。」
我靜靜等著,幾秒后,江曳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喂。」
「江曳……你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有事,回不去了。」
「那個女人是誰?」
「聲聲,聽話,我明天就回去。」
「我疼……」
我還沒說完那頭就掛斷了。
整整一夜,江曳再沒打來一個電話,痛覺漸息,我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我去辦公室給他送飯,他不在,我把飯盒放在辦公桌上時,無意間瞥到一份文件。
「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映入眼簾,我抱著僥幸的心態細看,結果發現是擬給我的。
也對,也對。
當初結婚是因為周韻結婚的一時賭氣,如今周韻離婚了,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想好了離婚的事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他的溫柔和動容是真的,我以為我漸漸地在他心里變得重要,結果同她相比,不過是毫毛之于萬鈞。
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那天后,他卻從未提及此事,而我一如既往,只是心里再也不懷揣任何期待。
我還是太過自信了,以為能把他從深淵里拉出來,以為自己能成為他的光,結果卻先將自己投入了更深的黑暗里。
或許,我拯救不了他,更救不了自己。
那便如他所愿,也好讓彼此都落個體面。
3
「小姐,到了。」司機的話把我的神思拉了回來。
我點點頭,付了錢便提著行李箱下車了。
我本來就有自己的房子,只是一年前和江曳結婚后就搬去了他那里,這里就一直沒再回來過。
我找出鑰匙開門,將行李搬了進去。
等整頓好后,已經是中午了,我不打算出門吃飯了,于是點了個外賣。
期間江曳沒有再和我聯系,我想,大概是已經找周韻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忽然覺得口渴,于是準備去樓下買幾瓶啤酒。
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前站著兩個人。
「聲聲!」陸淺的聲音帶著點兒哭腔。
沒等我反應,她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這麼大的事都不先和我商量一下,你當我不存在是嗎!」
我僵硬了一瞬,然后拍著她的背柔聲哄道:
「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我看著她身后站著的陸燃,又問她:
「怎麼把你弟也帶過來了?」
「他非要跟過來的。」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點了點頭,似乎是肯定了他姐的說法。
「先進來吧。」我摸了摸陸淺的頭,松開了她。
看來酒是喝不成了,我只能先把他們迎進來。
「聲聲,江曳是出軌了嗎?」
陸淺剛坐上沙發就憤憤地開口。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要是敢出軌我就弄死他!」陸淺惡狠狠地說。
「算了算了,都要離婚了,沒事的。」
反而變成了我安慰她,我哭笑不得。
一旁坐著的陸燃少見地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我們。
我想緩解一下沉重的氣氛,于是問他:「小屁孩兒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
他輕笑一聲:「我們一周前才見過面。」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這小子,看不出來我在轉移話題嗎?
陸淺又拉著我的手:「聲聲,你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啊,他要是真出軌了,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咽不下又能怎麼辦?」
她嘆了口氣,似乎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讓陸燃打死他。」她忽然開口。
我忍俊不禁:「弟弟就是拿來這麼用的?」
「需要嗎?」
陸燃忽然開腔,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嗯?需要什麼?打他嗎?」我震驚。
「嗯。」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什麼玩意兒?你說真的?」
「這怎麼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想揍他很久了。」
陸淺又插進來附和:「確實該揍,江曳就他媽是個混蛋!」
我趕緊擺了擺手:「你們饒過我吧。」
陸淺忽然抽泣起來:「聲聲,我知道你什麼事都喜歡憋著,委屈自己,但是我身為你最好的姐妹,以后能不能和我說說?不要讓我天天擔心你……」
我看她哭,心都軟了,一邊遞紙一邊連聲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