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地想,那對母女別給我使絆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隨即婉拒了我爸的熱情。
可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這娘倆。
回到屋里,我又做了幾套試卷,接著幫宋清雪卷子上的幾道錯題總結了規律。
忙完這些的時候,我抬眼看表,已經快 2 點了。
猜測王妍妍和王嬌都睡了,我才拿起浴巾和換洗衣物進了淋浴間。
溫熱的水打在皮膚上,瞬間每一個毛孔都張開,我閉著眼睛享受著一天中難得放松的時光。
可下一秒,臉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花灑里的水,竟突然變得很燙。
雖然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是燙水還是大部分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間浴室是干濕分離的設置,可洗手臺和淋浴間的水管是相通的。
有人洗澡的時候,如果洗手池突然大量放涼水,花灑的水溫就會變得很燙。
上輩子我知道這件事,被燙過一兩次,但都不嚴重,后來長了記性,都是等王妍妍和王嬌睡著后再去洗澡……
可這世,也許我太松懈了,根本無暇顧及這種小女孩的把戲,才會在陰溝里翻船。
我對鏡檢查了自己的臉,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仍然火辣辣的,紅了一大片。
這時,門外閃過一個人影。
我直接向次臥追去,推開門,果然她還沒來得及上鎖。
「王妍妍,你有病?明明你屋里有廁所,非要在別人洗澡的時候去用冷水?」
王妍妍理直氣壯地看著我:「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氣極反笑,「我看你更應該回你媽媽的肚子里回爐重造!」
聽聞我們吵架的聲音,我爸趕來勸架,身上還穿著睡衣,他看見我通紅的臉,面色也有些慍怒,他嚴肅地叫王妍妍跟我道歉。
沒承想王妍妍直接翻了個白眼,「你誰啊?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真不知道這麼討人厭的孩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看到我爸又氣又怒的樣子,我不做任何猶豫,一個耳光直接扇了過去。
因為速度太快,我爸和王妍妍都愣住了。
我說:「這個耳光是給你長長記性,你燙了我的臉,那我就扇你的臉,這叫以牙還牙。
你媽不教你的,姐姐教你。」
王妍妍反應過來之后,撲過來撕扯我,嘴里喊著讓我滾,還喊著我就是個瘋子,考上生物競賽也會被抓進精神病院。
我躲了過去,站在門口,冷眼看王妍妍用一個個物件砸毀了自己的臥室。
現在誰更像個瘋子,不言而喻了。
王嬌此時也趕了過來,滿眼心疼地去安撫王妍妍,將責備的目光都射向了我這邊。
我以為那就是王嬌慣有的疼愛女兒的反應。
但接下來,我才領教到王嬌真正的惡毒之處:她給女兒爭取權益的手段,全都建立在毀滅另一個女孩的人生上。
14
一個月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臨近生物競賽。
這一個月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貓晚。
章循跟我偶爾會一起準備,他比我還要拼。
有時候宋清雪會跟我們一起學習,說我跟章循就是兩個怪物。
競賽兩天前的晚上,宋清雪堅持不下去打著哈欠先回家了,只剩下我和章循。
差不多十一點多,我和章循一起走到學校西門,討論一道變種的題型,不得不說,他的思路總是能給我新的啟發。
正走著,面前的路卻被一群小混混堵住了。
大概十幾個人,將我和章循包圍了起來。
沒等我說話,為首的黃毛直接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扯到一旁。
另一個又高又壯的人毫不費力地將章循推倒在地上,他們蜂擁而上拳打腳踢,章循只能用力抱住腦袋。
而黃毛揪著我的衣領強迫我看著這一切,「林山語,你不是愛出風頭嗎?還代表七中參賽?我今天就看看你們這些好學生能有多剛。」
我憤怒地看著他,余光中,章循身上的校服已經臟得看不出顏色了。
因為黃毛的話,我推測他應該是臨江中學的人,但我和他無冤無仇,到底是誰讓他來的呢?
是孟響?王妍妍?
情急之下,已經容不得我胡亂猜想,我便趁黃毛不注意抬腿踢向他的關鍵部位。
一聲哀嚎,黃毛放開了拉扯我的手。
我連忙沖向人群,同時拿出手機報警。
「我報警了!」
我沖進場內,舉著手機威脅黃毛,另一只手護著地上的章循。
章循好像已經暈了過去,仍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突然,我看見黃毛身后的男生還穿著臨江中學的校服褲子,就威脅他們:「你們都是臨江中學的?幾年級?打架斗毆是要開除的!」
我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落在我臉上。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捂住臉時,就迎來了第二個巴掌。
黃毛根本沒有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他冷笑著看著我,竟然接過了旁邊人遞過來的一把刀。
我還在想如何跟他周旋,余光卻瞥見章循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向遠方走去。
真是個木頭,誰被打好像都跟他沒關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