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
姜坤被人單手撥開。
是弛炎,他另一只手還拎著書包。
弛炎拉著我后退一步站回平行 A 班的隊伍里:
「從今天起,我轉進平行 A 班。」
全場嘩然。
理平行 A 班全體:「o」「o」「o」
西裝班主任臉都笑歪了,但是還是找回理智:
「弛同學這好像不合規定……」
弛炎臉上沒什麼表情,
「轉班的事我會自己去找校長說。」
西裝班主任心花怒放:「好好好……」
姜坤帶頭漲紅了臉:
「可笑!你們就算有了年級一二名又怎麼樣!你們以為兩個王者帶得動一群青銅嘛!」
「弛炎你會后悔的!」
弛炎的神色依然淡淡的,吐出的話卻殺人誅心,
「我后不后悔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們最好還是先回去練練氣,免得跪著唱的時候唱不上調。」
13
對面這會先出聲的居然是程蘇蘇。
她在弛炎面前一向溫柔寫意,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這會卻簡直像個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
她赤紅著眼看向弛炎:
「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了她,和班主任打賭,說要連續兩次月考破 700+,就為了讓她重回實驗 A 班!
「現在你竟然還為了她自甘墮落去平行班?你為了她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嗎?弛炎你這個瘋子!」
弛炎垂眸看著她,就像看一只無關緊要的螻蟻: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程蘇蘇從喉嚨里擠出一串笑:
「跟我無關……好一個跟我無關!」
她倏地把又怨又毒的目光看向我:
「尹南風,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什麼都不會發生!」
她眼里紅得幾乎能沁出血絲:
「這次期末考之后,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你跪在我面前!」
平行 A 班眾人雖然輸人不輸陣地頂了回去,但是一回到自己教室其實都很絕望。
尤其是班主任謝琰。
他撐著下巴在講臺上看著我們,聲音有點同情,
「實驗 A 班人說得對啊,兩個王者帶不動一群青銅……所以下個月我會看到你們集體在操場叫別人班爸爸嗎?」
他壓低聲音又繼續道:
「那你們可以蒙面嗎?至少不讓別人知道我是你們班主任。」
……
不過幸好他們也很倔強。
第一節課下課我就被拉進一個群,和我同時進群的還有顧西洲和弛炎。
我剛看了眼群列表,就發現群名換新了——「理平行 A 班絕不能跪!」
……
市一中重理,平行 A 班又是平行班里排名最先的班級。
和實驗班雖有差距,卻又沒有那麼大。
尤其有了我和弛炎的加入,讓他們覺得自己竟然有兩分贏的希望。
人,好像只要能瞧見一分希望,就有了奔頭。
有了奔頭,就未必到不了。
于是我體驗了一把當年在實驗班都沒體驗過的卷。
平行 A 班同學其實單科成績拎出來看,都非常不錯,甚至到了優秀的程度,但如高雄所說的:非常偏科。
往往一科薄弱的科目拉下了整體分數,成為了二等生。
為了補短板,每天我和弛炎面前問題目的人絡繹不絕。
他們似乎自動分好了類。
語、數、英找我,物、化、生找弛炎。
后來我和弛炎發現有些問題經常被人反復問,于是我們就把這幾個人組起來一起教,后來慢慢變成一個小班模式。
高二課程緊,能用的時間不多。
于是只能掐著早自習前、中午和晚自習結束后的半小時。
我常常在早上來教室的時候瞧見一排人站在窗邊背著單詞,有時候背到早自習鈴響手邊的包子涼透了,卻忘了吃。
晨光落在他們的耳際鬢邊,仿佛連發絲都在發光。
晚自習結束鈴聲一響,其他班拉凳子走路關門的聲音震天作響,我們班的人卻自覺地拿著自己的凳子圍過來等小班課。
炎熱的夏天,頭頂的風扇吱呀地轉,一群人抬著頭看著我的板書,專注得令人心驚。
窗外正是盛夏午時,可烈陽……卻在他們眼底。
我放下粉筆,突然開口:
「我們會贏。」
他們愣了一下,然后笑起來:
「我們會贏!」
另一角弛炎帶的小班也聽到我們這邊的動靜,用更大的聲音咬住了我們這邊的余音接了下去:
「我們會贏!」
最后整個平行 A 班都響徹這久久未停的四個字。
這是九月的「聲浪」。
這是我們的十七歲。
14、
平行 A 班最近的老師都感受到了壓力山大。
被學生拼命催著趕實驗 A 班進度不說,有些在我和弛炎這邊排不上隊的同學,改去堵各個科剛下課的老師。
一問就是一整個課間,以致英語老師實在沒忍住去找謝琰告了狀。
謝琰站在講臺上一副很是頭疼的模樣:
「雖然你們學習很有勁頭,但是你們也要體諒一下老師吧。別說喝水的時間都被你們占了,你們英語老師——連換衛生巾的時間都沒有了!」
……
這是可以說的嗎?
和 A 班的瘋魔學習狀態最格格不入的是顧西洲。
他分班考的成績一經公布,自此成為 A 班人眼里的「毒瘤」。
A 班人倒沒有排斥他,而是個個上趕子給他講題。
今天數學課代表丟一沓易考知識點,明天英語課代表給他寫份作文模版分解,大后天物理課代表給他考點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