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他下樓的身影,我忍不住問了出來:「那他要是不放人呢?」
池野回頭,放肆一笑:「那你就在這里住下,以后一直陪著小爺,小爺還真挺喜歡你這又奶又野的勁兒。」
14
走進房間,我透過窗戶看到了遠處的景象,西城的原始森林果然名不虛傳,現在給我機會跑,我都找不到方向,估計只能迷失在森林里。
我在這里住了兩天,這兩天里池野好吃好喝地供著我,沒再提任何關于宋淮的事。
第三天清晨,推開我房門的人是宋淮。
他看起來很憔悴,臉頰處的胡茬都沒來得及打理,眼眶上還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安安。」
他聲音中帶著滿滿的驚恐,還有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
我搖頭,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
外面是幾輛警車,周賀正坐在里面。
15
警察局內,我又坐在熟悉的位置,開始做起了筆錄。
聽說池野給宋淮打電話,是想拿我作為威脅,讓他放了那夜被抓到的兄弟們,可是宋淮沒有同意。
經過兩天三夜的追蹤,他們最終確定了我所在的地點,然后對我實施救援,可是到的時候人去樓空,只有我在二樓的客房睡得香甜。
經過這麼一遭,我和周賀一點旅游的心思都沒有了,匆匆收拾行李回了 R 市,我倆對在云省發生的一切只字不提,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雖然池野那日并沒有對我做過什麼,我也沒受到什麼傷害,但我還是開始失眠、恐懼,甚至變得猶如驚弓之鳥。
我放棄了談好的 offer,選擇在學校內繼續讀研究生,學校學習的氛圍能給我一種安全感,學生臉上的笑容仿佛能趕走一切陰霾。
16
一年后,一個普通的周末。
我媽喊我去飯店吃飯,在飯桌上我再次遇到了宋淮。
他今天沒有穿警服,一件黑色襯衣、一條黑色西裝褲,顯得整個人斯文又禁欲,與身著警服時的冷硬完全不同。
我媽熱情地拉著他入席,還把他安排在了我旁邊,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后起身去招呼其他人。
他有些局促地跟我打招呼,然后便是長久的相顧無言。
我以為再見到他時,我會怨,會恨,會質問,可事實是我現在心里平靜如水,仿佛曾經的愛恨情癡都在西城的那兩天里消失不見。
我媽回來后,看著他拘謹的模樣,兀自笑了開:「小宋啊,幾年不見你怎麼都不愛說話了?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歡和安安聊天的嗎?」
他微微一笑,解釋道:「可能是太久未見,一時竟沒有了話題。」
「怎麼太久未見?去年你們不是還在云省見過……」
我媽說到一半,忽然捂住了嘴巴,匆匆找了個借口便坐到了離我很遠的地方。
去年?
在云省見過?
我和周賀分明對去年的事情三緘其口,我媽怎麼能知道我在云省見過宋淮?
我探究的眼神看向宋淮,他卻只是搖了搖頭,眼里帶著如我一般的迷茫,然后給我夾了一塊糖醋小排。
我暗自將疑惑壓下,回去后便給周賀打了電話。
「去年的事?我沒說過啊!」
他語氣中帶著疑惑,又帶著些小心翼翼:「那個,安安姐,我前幾天跟我爸喝酒聽到了一件事,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你?」
「講。」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他道:「其實咱們去年去云省旅游,錢雖然是我爸出的,可地點卻是我二姨定的,她指定了咱倆去理川市玩一周。
」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雖然心里已經掀起驚濤駭浪,我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
「好,我知道了,這事你別往外說。」
周賀又內疚了起來:「安安姐你放心,咱倆在云省好好玩了七天,其他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17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疑問,我不敢去找我媽求證,我怕聽到那個自己最不想聽到的回答,怕打破這一年來粉飾的太平。
三個月后,宋淮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
他說:「安安,我調職了,以后就在 R 市工作,當一名普通的人民警察。」
他開始每周給我送一束花。
他開始換著號碼給我發消息。
他開始為我做曾經做過的一切。
好像之前兩年的隔閡不存在,好像我還是他捧在手心的嬌嬌。
但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在他放棄了我選擇忠于他的使命時,我們的關系便再不可能回轉。
我尊重他的選擇,但心里不會原諒。
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我好像又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存在。
習慣了每周收到的花。
習慣了每天收到的短信。
直到有一天,我沒再接到短信,周末也沒收到鮮花。
我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那感受同三年前一模一樣,這種感覺讓我惶恐又無助,如同被全世界拋棄一般。
18
幾天后的夜里,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鈴聲一陣接著一陣,電話里陌生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是蘇予安嗎?」
「是。」
「我是宋淮的隊友,他現在中彈在醫院搶救,手機設置的緊急聯系人是你,你有時間來一趟市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