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接二連三地發生,大偉急得在屋里到處打轉。
他隱隱猜到,也許兩人都活不過明天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唯一有一博之力的伙伴身上。
另一邊。
零雪正在查看日歷,恍然道:「啊,明天就是第八天了。」
「停靈八天,停靈八天……也許變成厲鬼,并不是他們的主觀意愿呢!」
此刻,一個瘋狂的計劃在她腦海逐漸成型。
「咔噠。」
就在這時,一直穩穩放在地上的冥照忽然劇烈震動起來,四角的木紋漸漸龜裂,大量的血液溢出流淌,漸漸在地板上形成了數個大字。
「和我一起下地獄!!」
仿佛為了表示自己的斬釘截鐵,「祂」還特地使用了兩個感嘆號。
零雪正焦頭爛額著,一看那幾個血字更是肝火上升!
「煩不煩,要去你自己去!」
地上的血字還在蔓延擴大,很顯然,對方對她的態度十分不滿。
她疾步過來,舉著一個鏡子對著那冥照:「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這麼年輕漂亮,你卻連骨頭都爛透了!不想著自己爬上來,居然還想拖我下水?你自己說,你還要不要臉了?!」
被她爆發的情緒驚住了,那血字停下,好像在等她的下文。
氣氛陷入了一陣難言的尷尬。
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她放緩了語氣,用商量的口吻道:「這樣吧,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可以想辦法幫你還陽。」
接著,好像等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那淋漓而下的恐怖血書漸漸褪去,同一個位置,出現了兩個清淡,秀麗的墨字。
「也行。」
這場角力,終于以「祂」的妥協而告終。
雖然只有兩個字,大偉卻覺得自己讀懂了那其中微妙的情感。
隱忍,羞澀,以及無法宣之于口的........托付終身的慎重。
他只能用五個字表達自己臥槽的心情。
「這踏馬也行?!」
……
在鬼老公的墨字指點下,零雪找出原先采購的供奉材料,一樣一樣堆在冥照前面。
「朱砂、墨斗、香灰……」
緊接著,地上的墨字又形成了一副簡單的地形圖,指示他們去一個地點。
半個小時后,兩人扛著大包的冥鈔,站在街邊攔車。
零雪似乎十分挑剔,專挑那種豪華跑車攔截。
對方自然不會理他們,站了許久,兩人車沒攔到,反倒白白吃了許多尾氣。
大偉試探道:「要不咱隨便攔個出租車?」
「不急。」
車流不息,前方再次傳來了重型機車的呼嘯聲!
零雪直接把包往路中一丟,整個人坐在了那堆冥鈔上。
一聲刺耳急剎,一輛改裝過的重型越野停下,年輕的車主從高高的車門跳下,簡直氣急敗壞:「找死啊你!」
「一千萬滄溟幣。」
「什麼?」
「買你的車。」
對方的注意力隨即被轉移。
「一千萬?我這可是改裝車,光外殼就花了上百萬呢!」
「一個億。」
那青年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她將一個沉甸甸的大包扔了過來。
瘋了!
什麼樣的人會捆著一個億冥鈔到處跑?
「小富婆,車送你了,你看我怎麼樣?」
兩人回頭,只見那飆車的青年倚在車旁,凹著一個油膩的造型。
大偉對這種軟飯硬吃的行為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
再看零雪,她居然真的考慮了三秒鐘……
「不,你太老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禮貌拒絕后,她迅速將那人推開,從窗口跳入了駕駛室。
大偉也緊隨其后,將剩下的冥鈔全數堆到了車后座,只聽發動機轟鳴聲巨大,他激動地歡叫一聲:「太帥了吧!這可是背推發動機!」
「坐穩了!」
隨著零雪一轟油門,身后那飆高的尖音吹散在風里。
「喂!我不要錢也行的的的———」
她根本無視紅綠燈的限制,一路重踩灌油,重型越野如離弦之箭奔馳在空無一人的街道,這不知從何處來的女孩就像外面濃黑的夜一樣,神秘而野性,充滿了不可言說的魅力。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這個死亡游戲里!」
「那你可真倒霉!」
「你也是!」
17【墜落,幽深的洞穴】
一刻鐘后,照著「祂」在前車玻璃鏡上涂抹的導航,他們停在了一片建筑面前。
「咦……這不就是市立醫院嗎?」
兩人把車停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輕身出行。
此時的醫院,除了急診大廳,其他大樓的燈火都已熄滅,四處寂靜無人,只有前臺導醫處傳來幽幽對話。
「不加倍!」
「大你!」
「不要!」
柜臺后面空無一人,桌上擱著一個手機,亮著的屏幕上是一個紙牌游戲,程序正在自動發牌。
看來導醫只是暫時離開,不過這也方便了他們行動,兩人追著前方不停隱現的血漬在科室間快速穿行,很快來到了住院區。
「我總算知道那麼多病人都在哪了……」
面前,一個走廊擠得密密麻麻,都是穿著病號服,手上還拿著輸液桿的人。
此時他們正一個個整齊劃一地排著隊,面對白墻,背對走廊,也不知在秘密絮語著什麼,本就狹窄的走廊充斥著聒噪的嗡嗡聲,念得人寒毛倒立。
大偉抱著自己老婆的冥照,細聲道:「不是,咱能換條路走嗎?」
顯然不行。
因為,前方滴落的血漬越來越密集了,這代表「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