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全村的人送去祭天,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根本不是人。
儀式結束,我被迫和冥照成親,第二天便多了一個「死鬼」老公。
婚后,相片中的男人漸漸覺醒,臥室墻上出現一行血字,
「和 我 一 起 下 地 獄!!!!!」
數個恐怖大字,血跡淋漓。
我忽然靈機一動:
——去那黑黢黢的地方有什麼意思?要不我想想辦法,給你還陽好不好?
……
接著,好像等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那淋漓而下的恐怖血書漸漸褪去,
一行秀麗的小楷漸漸浮出:
「也行。」
01 【冥婚,嫁給一只鬼】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拉長的唱喏聲凄涼,一群梟鴉聚合四散,夕陽在灰黑的霧靄中緩緩下沉。
「一拜天地——」
身體如同上了僵硬的發條,不受控制地彎下腰去。
「二拜高堂——」
她被人強硬地轉了身,朝著屋里的方向再次折身,幾乎是頭痛欲裂。
「夫妻對拜——」
不是。
我在和誰拜堂成親?
眼前紅紗蕩漾,朦朧的視野里漸漸出現了一只……公雞?
那只雞被紅繩捆著,也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未來的媳婦,接著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傷口割得很深,雞的脖子耷拉下來,自傷口處涌出的鮮血淋淋漓漓,灑在了一張紅紙上: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
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此證。
紅紙黑字,力透三分。
這是一張婚書。
看清的瞬間,她的手心也被人粗暴地刺了一道。
人血和雞血灑在一處,把這張婚書泡濕,泡透。
「禮成!送入洞房——」
她被人人松開了,緊接著塞到她懷里的是一張冰冷、沉重的的木制相框,再然后她被推入一個封閉的房間,跌坐在黑暗中。
頭痛,想吐........
恢復了身體自主權,她第一時間掀掉了蓋頭。
出乎意料,房間并非空無一人,面前站著三個和她一樣懷抱相框的新郎官、新娘子,都是蓬頭垢面,眼神錚亮。
「新人?」說話的男人看著三十上下,梳著油頭,身上還穿著新郎官的大紅馬褂。
「嗯。」她謹慎地選擇了默認。
「你好,叫我東強就行,婦女朋友們最愛爬的那種墻。」他說著,還吹了吹額前的鐵劉海。
這男人的言談舉止過于油膩了,她飛快地掃了一眼,注意到對方少了一根手指。
另一個男孩不到二十的樣子,態度拘謹,笑起來露出一邊虎牙:「你好,叫我大偉就行。」
另一個新娘滿臉稚氣,一頭粉毛,朝她熱情地揮揮手:「我叫團團,你呢?」
她也客氣地點頭致意:「我叫零雪。」
粉毛妹子上前,親熱地圈住她的手臂:「阿雪!對了,你剛來,肯定還沒開直播號吧?我幫你開一個!」
她拉著零雪轉到里間,供桌一樣的木臺上,擺著一個 7 寸的大屏手機,旁邊還有微攝、美顏燈、三角支架等直播用品。
手機是待機狀態,打開主頁就是一張醒目的開屏。
「你還在為 996 福報而奮斗嗎?還在為房車彩禮焦頭爛額嗎?報名《鬼嫁》大型靈異紅娘節目,只需與自己的靈魂伴侶度過親密的八天,一千萬獎勵金即刻輕松入手!選擇大于努力,下一個走上人生巔峰的就是你!」
02【餓了?燉個老公吃】
尷尬的開屏廣告過后,是靈異直播 APP 的首頁,五花八門的動態圖看得人眼花繚亂。
團團幫她開了一個賬戶,掛了《鬼嫁》這個 tag。
天已經黑透,零雪早就餓得不行了,摸摸身上卻沒什麼錢。
于是她轉向幾個同伴:「你們晚飯怎麼解決?」
那幾個都是眼神閃躲。
也是,要不是窮得吃不起飯,誰會報名這種送命的節目?
回想剛才的節目現場,她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是一條幽深走道,門廳大敞,很顯然這是一座舊式的房子。
幾個掛著胸牌的工作人員正在前廳忙活,看見她出來,一個個像見鬼了一樣迅速轉移目光。
幾分鐘內,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全部撤離了老宅,只剩下他們四個。
用來舉行冥婚儀式的雞被扔在地上,眼見死得不能再死了。
零雪麻利地把一只尚有余溫的雞控干血,提在手上,轉身就往回走:「我餓了,我要燉老公。」
身后同時響起三道噗嗤聲。
幸而這宅子雖老,配置倒還算齊全,小廚房里也有鍋碗瓢盆,油鹽醬醋。
她在三個室友眼巴巴的觀摩里,將「老公」燉成了一大鍋濃香四溢的雞湯,又煮了一鍋香米飯。
四個人餓得不顧形象,爭奪雞肉的同時,還不忘約好明天共享彼此的「老公老婆」。
此時,房梁上的攝像頭一直緊追著他們,進行實況轉播。
零雪立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在直播,卻無人問津,偶爾有幾個觀眾點進來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劃走了。
東強是最先「拜堂」的玩家,對直播熱度非常敏感,他連忙搶過零雪的直播手機對準那只小公雞,咧嘴一笑:「看見沒各位老鐵?鐵鍋燉老公哎~~~~」
話音未落,手機里傳來一陣金錢灑落的聲音。
萬萬沒想到。
因為直播吃老公,零雪剛開播就被人打賞了一千滄溟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