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支支吾吾的,可他越支吾,就越可疑。
我把他堵在茶水間,硬想從他嘴里摳出點什麼來。
小毛都要哭了,說:「楠姐,你別搞我了,我真不知道。」
我也裝哭說:「小毛,不是姐要搞你,你看看錢老板,是他非要搞我啊,」
小毛登時不哭了,瞪著眼睛問:「錢老板要搞你???怎麼搞?」
我:「……」
不多時我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蘇勝楠,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來問我,不要為難小毛。」
不用看了,錢淵發的。
錢淵坐在辦公室里,顯然在等我。
我坐下,又站起來,又坐下,再站起來。
錢淵抽了下嘴角,看著分明想笑:「沙發上長刺了?」
他換了只腿交疊,十指交叉。「問小毛問的不挺熱情的嗎?對老板就不熱情了?」
那我應該怎麼個熱情法兒?沖上去嘬他兩口?
我中規中矩地問:「錢少,上次出差,慕雅為什麼要潑您紅酒?」
「因為是我提的分手,她非說是我出軌。分手后我們很多年沒再見,上次是分手后的第一次見。」
我皺眉思考,覺得他的話漏洞百出。
「為什麼分手?」
「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還跟人家在一起那麼久?」
渣男!
「是她追的我,再說,我們是發小,年少不知事。」
「年少就能不知事?人女生主動追的你,你明明不喜歡人家還答應她,還耽擱別人五年,還主動甩了她?」
我拳頭都硬了,這是個什麼絕世渣男?這要換我,都不只是潑紅酒了,勞資麻袋一蒙,錘你丫的。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我簡直是義憤填膺,義正詞嚴地指著他的鼻子說:「錢少,這事兒怎麼看都是你做得不對,你最好是跟慕小姐道歉,不然我們都不會原諒你的。
」
錢淵狀似費解的皺眉,托腮笑道:「可我并不喜歡她,我喜歡能吃能睡,身體健康,不,健壯的女人。」
24.
在我第五次請求錢淵去向慕雅道歉時,錢淵終于無可奈何地說:「蘇勝楠,你真是有夠遲鈍的。」
我心想這怎麼還罵人呢?明明是他渣男行為,跟我遲鈍有什麼關系?
「錢老板,您對前任的行徑難保不會再次重演。你說喜歡我,估計也就是沒見過我這樣的,這就跟山珍海味吃慣了,見到煎餅果子覺得稀罕。我看啊,這不是喜歡,純粹是新奇,您還是冷靜冷靜吧。」
錢淵托腮思考:「你把自己比成煎餅果子?」
「……」這是重點嗎?
「你走這半個多月我也想好了,做保鏢這一行,最忌諱和老板扯上干系,我想我還是辭職的好。」
錢淵愣了一下,直截了當地說:「我不批。」
「那我去問人事部經理。」
「那你就去問,看我不放話,他敢不敢放人。」他終于是耐心耗盡,煩躁地扯了下領帶。
偏偏這副模樣還激起了老娘的反骨,什麼想他啊,什麼念他啊,全被怒火燒沒了。
我特瀟灑硬氣的掉頭摔門而出。
我,蘇盛楠,就算是窮到街頭要飯,也不可能給他當牛做馬。
出門就撞上小毛一臉菜色,滿頭大汗。
我當然知道他是在聽墻角,但是依舊不屑一顧,揚長而去。
我真的回家了,臨走還沒忘記把自己的工位清理干凈,順便拿走了公司發給員工的手帕紙和零食。
資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晚上剛煮完一鍋泡面準備吃,砰砰砰有人敲門。
我敲你媽,不知道泡面煮好后的三分鐘是食用的最佳時機嗎?
我夾起一筷子吹吹,還是打算吃一口,誰知道敲門聲更急促了。
媽的,鱉孫,你最好有天塌下來的大事,不然就等著受死吧。
我打開門,錢淵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大牛皮紙袋子,說:「白天的帝王蟹,我看你挺愛吃,這里的量你能吃個夠了。」
我回頭看了眼快坨了的泡面,又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放了他進來。
很快我聞到酒味,好找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喝酒了?」
「晚上有應酬,喝了一點兒。」錢淵蒞臨巡視一般打量我的泡面鍋,皺眉道:「你就吃這個?我給你發的工資不夠吃點好的?」
我想想白天就已經破罐子破摔,單方面開除他,那他也不算我老板了。
于是很不客氣地說:「大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含著金湯匙出生?你是工資開的高,可我才做幾個月,z 市寸土寸金的,要想買房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