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現在是要怎麼著?」我護住衣領,努力顯示出自己的肱二頭肌。「是想用錢收買我?」
錢淵挑眉:「我給的還不夠多嗎?」
我瞬間破功,很是泄氣:「唉……就是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這搞得我理不直氣不壯的,我……」
他笑瞇瞇的,不說話。
天知道我現在有多麼希望他能打斷我的蠢話。
可是他偏不。
「我我……你給我的是工資,我們簽了合同的,就算我不答應你的表白,你也不能惱羞成怒收回去。你要敢收回去,我就去公司說你壞話,說你小名叫錢多多,毀了你的一世英名。」
錢淵端詳了我半晌,慢悠悠說:「第一,我沒向你表白,你自己問的。第二,我不會沒收你工資,小毛也沒有受委屈,只是換了個稱謂而已。第三,不許叫我錢多多,叫我錢淵。」
「第四……」他打開車門,語氣柔和了很多:「上樓,我請你吃飯。」
我覺得很荒唐,心說他到底看上我哪點,難道是較為發達的肱二頭肌和小腿肌?
「我能拒絕嗎?」
錢淵頭都沒抬,隨口說:「當然可以。」
「那我……咕——」
我按著空癟的肚子,一臉菜色。
錢淵笑了:「看樣子你的胃并不想拒絕。」
20.
錢淵請我吃了一頓正宗地道的湘菜,可我沒嘗出什麼味兒。
這算怎麼回事兒?他承認有點喜歡我,但是也不表白,那現在這麼進退兩難的處境是要干嘛?
錢淵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說:「涼了不好吃。」
我對他突如其來的體貼驚得毛骨悚然,躊躇片刻,問道:「錢少……啊不,錢淵,你說有一點喜歡我,這一點是什麼啊?」
「嗯……我說不出來。」他放下筷子,祭出了那句霸總名言:「但是你很特別。
」
我耐著性子繼續問:「是……特別壯嗎?」
錢淵說:「可能是。」
大哥,你別可能是啊!
我感覺我像是被他戲耍的猴,提著胃口作弄。
我擱了筷子:「這天兒沒法兒聊了,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錢淵叫住了我,他說:「蘇盛楠,這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我不耐煩地回頭。
他站起來:「你問我,我回答,沒避諱,講了實話。那我也問你,你喜歡我嗎?有多喜歡?」
我回答不出這樣的問題。
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錢淵叫人送了我回家,讓我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之前一切照舊。
我回到出租屋,開燈,換鞋。
家里很冷清,只有多多躺在玄關,翻著白肚皮,喵喵地叫。
我給他喂了貓糧,換了水,鏟完屎。
坐上沙發,開始仔細地回想過去這幾個月遇到錢淵之后的所有事情。
我喜歡他嗎?有多喜歡?
我跟他朝夕相處幾個月,一起出過差,見過他最得體和最失態的一面。
要說有什麼變化,最多也就是覺得他人越來越好了,可他對所有的下屬都不錯,也看不出太大差別。
我嘛,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感覺。
大家都說他帥,公司的前臺小姐妹會為了他可能的出現畫上全妝,出門談生意,隨時隨地都是會被偷拍要微信的水平……
可顏值這玩意兒,我天生鈍感,真體會不大出來,大多數時候只覺得麻煩,增添工作量。
但是不得不承認,錢淵是個很有教養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則和標準。
即便是最開始給他下過藥的女人,他也沒真把人家怎樣。
即便是背后有一片女人扎堆的萬花叢,他也寧愿繞遠路,從不踏足。
這樣的好男人哪里找?怎麼能糟蹋在我手里?!
我不配!
何況我是真沒啥感覺。
經過兩個小時的認真思考之后,我很鄭重的小心措辭,給錢淵發了一封工作郵件。
我告訴他,我不喜歡他,但是很敬重他,也很珍惜這份工作,希望他能多發掘一下我的工作能力。
凌晨3點,錢淵回了個「知道了。」
我……尼瑪……我想透過電腦屏幕給他一拳。